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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浅,且行且恋(72)

我觉得奇怪,如此美妙之物为何她自己不用,她答,若是手滑化错了亦是回天乏术。

果然,世上无两全之术。

我平日里不常涂脂抹粉,这套胭脂水粉还是宝儿收拾行李时偷塞了进来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我一开始画的是掌柜的,他破口大骂,我心灵受了伤害,把他画成了血盆大口;第二个是小二,他以史为鉴,温顺万分,但我技术还不娴熟,把他画成了长眉怪盗;第三个是厨子,我此时已经有一定实践经验,把他画得咋一看像女的,仔细看像人妖;最后一个画的是做账先生,我连着画了十数号人,手上功夫已是出神入化,竣工时,他活脱脱一个水当当的美女。

于是我又回过头修补手艺不精时的作品,修修补补地忙活了一整日后,才去把被我关在房内的一行人叫下来评论,还逼他们非得用四字成语评论。

小五儿小六儿齐声道:“美轮美奂。”

萧副将道:“改头换面。”

姜溱道:“妙手回春。”

范天涵道:“以假乱真。”

白然盯着做账先生道:“垂涎三尺。”

不得不说,白然的评论最艺术,马屁拍得相当润物细无声,我乐得眉开眼笑,连声道:“知我者,白然也。”

范天涵闻言脸沉了下来。

我甚是无奈,这厮文采不好怨得谁,太好胜了,不成不成。

与之相反,白然的表情洋洋得意的很,眼睛还是直溜溜地盯着那做账先生。

我见了也十分欢喜,便大手一挥了然道:“白然,我知你向来识世俗于无物,今儿你竟然如此喜欢做账先生,他今夜便属于你了。”

白然的笑容僵在脸上,半响讲不出话来。

我安抚他道:“你如此豁达之人,喜欢便莫要犹豫,莫要顾忌坊间对断袖的闲言闲语,断袖就是两男子间力量的较量,但他现手脚无力,便宜了你占了上风。”

白然拂袖和羞走。

范天涵揽过我,笑道:“清浅,我们回房歇着罢。”

其余四人跟在我们身后窃窃私语白然的龙阳之癖,实在是太不海纳百川了。

作者有话要说:种田文种田文……

话说,我要说啥来着,啊,寒流来了,大家添衣加被。

归家

我们一行人在那客栈里耗了几日,把那客栈的存粮吃得所剩无几了,便拍拍屁。股上路,临上路前我还特意让小六儿烙了几张大饼,挂于那排浓妆艳抹的伙计脖子上,好让他们饿了吃。

本女侠真是宅心仁厚。

又行了两日,进了胜州城,寻了客栈又歇下了,鉴于前车之鉴,姜溱对端上来的饭菜特别仔细,闻了又闻,最后拿出银针来试毒,把人客栈掌柜的那两撇八字胡气得足以挂上两串香蕉。

用膳时听得隔壁桌一胖一瘦两男子在讨论郊外新开了间勾栏,里面的小倌一个两个长得个味道十足,于是我们个个拉尖了耳朵听:

瘦子道:“我就喜那账房姑娘,那眉梢眼角的风情哟,比娘们还娘们。”

胖子道:“我偏喜那掌柜的,那性。感硕大的烈焰红唇,那剽悍的虎躯,那洪亮的声音,还有那股老娘跟你拼了的呛辣劲儿啊,销。魂啊。”

瘦子道:“听你一言我倒也想会会那掌柜的,不知其c黄上功夫如何?”

胖子露出淫。邪的微笑,道:“那不如我们今夜一道去乐乐,点一间上房,两个姑娘,来个双双飞。”

……

眼看姜溱又要问何谓双双飞,我们一桌人立马欢腾起来,吆喝着上酒,划拳,行酒令……

姜溱的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讪讪地咕咕嘟嘟道:“想必是上乘轻功修炼之术罢。”

姜溱跟了我数日,总算是触类旁通地出师了。

虽然一路耽搁了不少时日,但再行个一日也就进城了。而眼见京城已经愈来愈近,我竟也近乡情怯了起来,生怕回去我爹已肥到走不出王府门;生怕我那九个姨娘已通通改嫁;生怕阿刀已老得扛不动菜刀;生怕宝儿已牵着个娃儿说小小宝儿乖,叫小姐。

想象了一番后,自己悲怆得快涕下,后被范天涵一句话生生打破了那“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凉境地。他道:“清浅,你离家已半年有余,现儿回去可会情怯?”

会的,本来我自己渲染得很怯的,经你一提醒,我忆起自己仅离开了半年,不好意思怯了。

我们约莫是午时进的城,过城关时一切无异,进了城门忽地响起噼噼啪啪的之声,我一惊,躲到范天涵身后去,而小五儿抽出他腰间的刀,上蹿下跳地吼道:“有埋伏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