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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总统定终身(261)

“父亲。”年轻英俊的男人笑道,“父子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你说的是,我图谋这一切,为的还不是你能做总统?你青出于蓝,我死也瞑目了。”

“今生父亲要长命百岁的活着,做那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呢!”

……

“大公子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嘉言脱了身上斗篷外衣,急急询问佣人。

佣人轻轻摇头:“天气冷,这几日大公子几乎都难以下床了……”

嘉言闻言眼中泪就跌落了下来,上次车祸负伤之后,他就落下了病根,医生说最怕阴雨寒冷的天气,果然,连日大雪,他又开始不舒坦了……

而他伤成这样,眼瞅着天气一变,连床都要下不得,却还要被人提防着,等闲连外出都是奢望。

连她来看他,都只能这样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大公子这样的心性,一贯如闲云野鹤一般,怎就招了那些人的眼呢?

那厉家少爷如今已经做了总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非要把大公子整死,才心满意足?

嘉言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大公子半躺在床上,脸白的近乎透明一般,瘦的双腮微微凹陷,哪怕沉沉睡着,却也双眉紧锁。

嘉言不由得心如刀绞,缓缓走上前,还未曾靠近,他似是受到惊吓,陡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嘉言看到他眼底带着一抹挥散不去的仓惶和惊惧,好一会儿,似是渐渐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他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唇角绽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来:“是言言来了啊。”

嘉言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她踉跄奔过去,紧紧抱住了床上消瘦的男人:“重锦,重锦……”

女孩儿眼中滚烫的泪落下来,洒落在他的后颈上,那么烫的眼泪,他的心底却仍是一片的冰凉。

再也暖不透了这颗心,再也暖不透了。

“嘉言,我如今的情状你也看到了,我不想拖累你……”

“不,我不怕拖累,哪怕你一无所有了,我也愿意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可是嘉言,你大约也看到了,他们连我这样活着都容不下……”

“重锦,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嘉言,你愿意帮我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重锦,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大公子紧紧握住了嘉言的手,他偏过头去,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肺部撕扯着,像是破败的风箱一般,让人听了都觉得难受。

虞嘉言只觉得这颗心都跟着撕扯着疼,她的大公子,她心心念念装在心里的男人,为了他,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他,如从前那样,依旧是朗月清风一般为人所仰慕着的大公子。

男人咳了一阵,方才好转。

他抬手,轻轻将嘉言拥入怀中,“嘉言,明达是你的师傅,他也一向很喜欢你信赖你,是不是?”

嘉言轻轻点了点头。

“言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活下去,你的手上要沾血的话,你愿不愿意?”

虞嘉言没有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538章 信女成魔

虞嘉言没有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

“乖女孩儿。”

男人轻轻低头,亲了亲她柔嫩的面颊,在她耳畔,低低喃了一句:“言言,帮我杀了慧仁吧。”

“什么!”

虞嘉言大惊失色,倏然从他怀中挣出:“重锦……”

裴重锦脸上蒙了一层淡漠的玉色光芒,菲薄的唇角却微微勾着:“言言,你若是不肯,就当我没说。”

“为什么?重锦……那是我师傅,他佛法高深,慈悲为怀……”

“嘉言,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而已,明达若是再活下去,我就活不成了,我不怕死,嘉言,我只是怕我死了,谁还能护着你……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父亲被厉慎珩带走审讯的事了?”

虞嘉言陡地颤了一颤,她怎会不记得。

“如果我死了,就没人会庇佑你,庇佑你的家人了,嘉言,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父母,站错了队,你觉得厉家,容得下你们吗?”

“可是为什么要杀了慧仁大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裴重锦轻轻抚了抚虞嘉言幼嫩的小脸:“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裴家怎能容忍有这样的人一直威胁着自己的利益?

如今,那明达早已没有了任何用处,前世的路走不通了,得换条道儿走,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还有他的那个私生子会心,也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裴家的把柄,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捏住的。

谁都休想!

“重锦,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我怕。”

裴重锦低头,将女孩儿的小脸捧在掌心中,轻喃诱哄:“可是我想和言言在一起一辈子啊,我想和言言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虞嘉言低着头,不知道多久,仿佛时间和空气都凝固了,她听到自己轻轻‘嗯’了一声。

“言言……”

裴重锦的唇倾轧过来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的深吻着她:“言言,我不会辜负你……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都放在你手里。”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重锦,我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在嘉言心中,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裴重锦将她揽在怀中,手指指腹从那衣料上精美却又不失大气低调的刺绣上滑过:“嘉言的衣服总是这样别致漂亮。”

嘉言莞尔一笑:“你不是也曾送我几套吗?我一直穿的都是这个私人定制的品牌,一一。”

“一一?”

“嗯,她们的店主很少露面,但我听人说,店主很年轻,是个单亲妈妈。”

裴重锦的眸光垂了下来,嘉言的衣袖上绣着一朵马蹄莲,浅淡的颜色,不仔细瞧,根本就看不出来。

层层叠叠重压之下的那一份记忆,好似隐约有了苏醒的意识,但也只有那一瞬。

不会的,不会的。

“重锦,你怎么了?”

嘉言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裴重锦的思绪骤然收了回来,他垂眸,指腹从那刺绣上掠过,复又将嘉言轻轻拥入了怀中:“没事儿,只是想到待会儿你要走,有些舍不得。”

嘉言面颊微微带了羞红,轻轻偎入了男人怀中:“重锦,我也舍不得你……”

男人唇角挂着清浅的笑,可那笑意,却怎么都不达眼底。

他的眼瞳仍像是那寒凉的玉色一般,漠出淡淡的,空洞的光芒来。

虞嘉言来的时候是深夜,走的时候,天色已将将薄暮。

细细密密的雪花不停的飘洒下来,她拢紧了衣襟,坐上车子。

胸房里那颗心脏犹在飞快的跳动着,车子在雪夜里走的缓慢,她生来多病,冬日里身上总是没有丝毫热气,而此刻,更是凉的彻骨。

她伸出手,青白色的手背上隐约能看到血管脉络,嘉言缓缓的举起手来,熹微的光穿过指缝,落在她没有表情的脸容上。

阿弥陀佛。

虞嘉言轻轻闭了眼,双掌合拢,沉默,无声的一遍一遍诵着。

……

裴重锦再一次浅眠中惊醒过来。

重伤初愈的身子,越发的畏惧寒冷。

他刻意的让自己放慢了恢复的进度,原本依着他的身体底子,就算是伤这样重,也早就痊愈了。

又怎会虚弱到这般地步。

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他睡不安稳,梦里面总能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

就在刚才,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而那个声音,乍一听来,竟和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裴重锦伸手端起床头的一盏凉茶,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却没能让他清醒,他听到他身体里另外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裴祁深,你不要再发疯了,停止吧!

发疯?

停止?

真是可笑。

他距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只有一步之遥,他为什么要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