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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16)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墨兰看出郡主的顾虑,于是笑道:“可不是嘛,我这人啊,就是怀旧。你们先出去,我同郡主叙叙旧。”

两家下人都退下了,墨兰才又摆出一脸忧色,“郡主是聪明人,当明白小女说得并非旧事。如今,小公爷日日外出耽溺,郡主会不知?!原本,家妹与小公爷私会一事,也算家门不幸,我们当自己认栽,不该来强求郡主负责。可是,如今这事,被顾廷烨知晓了,死活要退亲。这下子,你让明兰怎么办。小公爷可必须得负责了。”见郡主不语,墨兰添油加醋地将书院抓包一事讲了始末。

平宁郡主为了维系面容的平静,喉间一翕一合,怒火简直要喷涌而出。她轻轻阖目,尽力维持皇室女子的风度威仪,皮笑肉不笑道:“近日来,对衡儿表白心意,求衡儿上门求娶的各族亲眷纷纷不绝,盛姑娘您这理由还真是清奇啊。吾儿,我最了解。他不会做的事,单凭谁一张嘴,我都不信。这事,我会了解清楚,若有负任何人,我们也会给出答复。你且回吧。”

当晚,郡主在书房等元若。元若讶异,母亲召见通常在厅堂,不解今日为何宣在书房。

若往常行礼问安,郡主总会立马扶起儿子,生怕他累着。可今日,元若一道道礼行下来,郡主皆铁着脸。嘴角悬着那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还不如不笑。

元若行了最大礼数,双膝跪下了,郡主仍不请他起。元若又不敢多问,只得悄悄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偷偷瞥娘亲几眼。

“这满屋子上千册书,全装进肚里了”,郡主终于冷冷发话,“你倒是说说,书本都教会你什么了。”

元若恭谨回:“书是良师,亦是益友。书山学海,教会儿子的,其丰厚深远意义,言语难尽。小至言行思辨,日常举止,大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书中皆有明示,儿子唯有步趋相随。”

“这些面圣似的锦绣话便省了吧”,郡主冷笑,“你倒是同我说说,读书人的爱情当如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当敬其淑,护其淑,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儿子认为,爱女子,要先敬女子。尊敬爱人,便是尊重自己的感情……”

“那你尊重过自己的感情吗?尊重过这个家累世积下的英名吗?”郡主怒而打断。

“儿子不知做错了什么,害母亲大人动怒若此?”元若扁了扁嘴,委屈道。

“好,我告诉你”,郡主怒视他,“为娘说过,会尽力助你心中所想,求娶盛明兰入门。可你们呢,背着双方父母,频频私会,这是不相信为娘,还是糟蹋自己的感情呢?”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元若忽而不怯,勇敢对上郡主的目光,“儿子同心上人见一面,略缓相思之苦,又未做何逾矩之事,怎的在母亲口中,仿似多么下作似的。”

“你们若不下作,便不会约在书院圣地,简直有辱斯文。你怎么还有脸说你爱书敬书呢”,郡主气得已不愿看元若一眼。

“书,吾所爱。明兰,亦吾所爱。儿子不明白,将两件心爱之物放在同一处,亵渎了什么?!”元若仍不屈。

平宁郡主冷笑几声,竟笑中带泪,“这个盛明兰,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啊。我告诉你,衡儿,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根本不在乎。可我在乎的是,她会将我儿子变得如何。如今,她竟将你变成这样……太可怕了”,说着,郡主阖上双目,任凭清泪尽淌。

☆、郎情妾意不相负

元若一见母亲脸上的死灰颜色同悲伤神情,心里忽而绞痛,慌忙跪挪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

平宁郡主原本觉得自己的心已硬到底,也被伤到底了。可儿子这温柔一慰,仍轻易将她心头所有盔甲都剥落。她复睁开眼睛,满目慈爱地望向元若,用手轻轻抚过他的鬓角,流着泪,“我的衡儿这样好,母亲怎会不盼你成心中所想,得心中所爱呢。只是,他顾廷烨弃了的,我们不捡。”

“顾二叔,同明兰,原本就无何瓜葛,何来弃不弃一说呢”,元若立时急了,“况且,便是如今,倒是顾二叔一厢情愿,因六妹妹心中只我一人,一直没给他机会才是呢。”

“不管怎么说,顾廷烨撞见你二人私会一事,这人,我们丢不起”,郡主只觉心底无力。

元若脑中忽而闪过明兰那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些苦你白受了,竟一点成长都没有”,又见母亲眉目间的悲痛之色,忽而决定,不如扯一个善意的谎言。从前十八年,他可从未撒过一次谎。可一路直来直往,横冲直撞,却也伤了很多人的心。或许,偶尔一个善意的谎言,比层层叠叠的残酷真相更温柔。于是,他吞吞吐吐道:“那次是顾二叔约大家回书院闲聚,母亲若不信,可以问盛大人和盛家三郎。”

“衡儿”,郡主一声呵斥,再次落下泪来,“你竟然学会了扯谎。顾廷烨乃当今圣上最倚重之人,日理万机,寝食时间尚不足,会有闲心撺掇你们一帮闲人聚会?!你是当你娘已经七老八十不明是非了吗?!”

元若更无措了,似乎自己怎么做都是错,只听母亲悲叹一句,“女子的价值,便是相夫教子。盛明兰尚未过门,便教会了你说谎,好啊,是块相夫教子的好材料”,说着哈哈大笑,悲从中来。

“你在书房跪着吧”,郡主起身,“圣人先哲教会你的,就是为爱失心疯吗?!瞧瞧你现在,同那些樵夫猎户粗俗莽撞的情爱色心有何区别。十年苦读?当个笑话听吧”,末了,郡主简直咬牙切齿道:“亏得我先前为你俩薄情浪荡之人前后奔走,甚至打算豁出这张老脸,跪求皇上为你们赐婚。正好不用了,你们不配!”

元若长跪,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双膝的寒意与酸痛。痛的只是一颗心。因为与明兰未来不明,也因为两人一段金玉良缘被世人百般曲解,随意糟蹋。连自己的母亲都要来踩一踩、唾一唾这番真心挚爱,这天地世间何其宽宏无边,怎就容不下两颗小小的相爱的心呢。

元若在书房跪了整整一夜,身体早已麻木不已,一颗心却足够清醒。他明白自己不是为爱失心疯。他对明兰的感情,自七年前在书院初见便开始了。他幼年和少年时并非未见过比明兰漂亮的姑娘,可那些美丽面庞仿佛一颗颗流星,只是点燃了自己的眼帘,却倏忽而逝,不能在他心头留下片影。而他对明兰的感情,从最初的少年懵懂情谊,一步步往内心深处长着。伴随着漫长的少年时期,那感情同他的身体一同发育。每成熟一点,他便更明了,那感情不是儿时闹剧,不会被时光冲散,而是长成他骨骼血肉的一部分。

郡主亦一夜未睡,坐在窗前听着夜鼓更漏,滴滴砸在心上。心里绞着疼,眉头也未有一刻舒展。儿子还跪在书房,仿佛跪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上气。可这一次,她不能轻易心软。儿子今日望向自己的眼神,第一次让她感到陌生。她觉得她要失去他了。齐国公亦起身,在郡主肩上搭了件绸衫,“你这人啊,还是我去吧。”

郡主红着眼,却狠绝起身,“不许去,人必须为自己的不合时宜付出代价。”

“合时仪便不能合心意”,齐国公叹道:“合时宜,不过是让世人舒心罢了。合心意,是让儿子舒心。你选哪个?”

郡主嘴角抽动几下,又心不在焉地坐下,“你不知道,盛明兰不行的。”

“咋又不行了呢”,齐国公也急了,“便是牛郎织女,也没有这般艰难吧?!”

“别提了”,郡主长叹一气,“我知道,皇后娘娘心里记恨我呢。可是为了衡儿,这半年来,我这张老脸皮不知被人踩了多少回了。我本想腆着脸去拜见皇后,寻思让她同皇上提一嘴,给衡儿赐个婚。可我还没去宫中呢,三日前,她倒先来我们府上了。皇后娘娘究竟威仪,不会降格求咱,可话里话外,我算听明白了。上次马球场,皇后娘娘的妹妹,那个沈玉瑶不是同衡儿打了一场马球么。听说回去便害了相思病,皇后这次登门是同我们讨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