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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事(88)

到了下午,柏冉仍未回来,谢氏估计他们是在说柏原的事,老君侯不让柏原回来,来了也是徒生是非,他毕竟是父,有父在,且无恶名,柏冉这位子坐得终归是缺了点,老君侯干脆便让他有礼就送来,人就不必到了,省得京中又起风波,柏原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信末到底添了句,儿何日可回京,离去时阿冉方小儿,今却已有家室,多年不见,为父之心哀泣,想念甚矣。

柏赞之终归狠不下心去,便叫了柏冉去商量。那信中照旧有一句阿谢可好,谢氏早已不去想任何与柏原相关的事,看到了含羞带喜的襄城,平静如水的心到底忍不住起了涟漪。

晚饭前,柏冉回来了,私下对谢氏道:“父在远方,为人子未尝有一日尽过侍奉,实在不该。我与阿翁商量了,明后年我去见他。”还是不让他回来,柏冉向着谢氏,怕他回来谢氏见了糟心。

然后她就从自己怕谢氏见了柏原糟心,默默的转换到了有一日襄城的某人对襄城说:“将她打发的远远的,省得殿下见了糟心。”

柏冉莫名的一哆嗦,就听谢氏道:“何须这般麻烦?你在京里也是走不开的,过两年再与老君侯说,随他就是。”过两年柏冉就稳得不能再稳了,柏原就算有心争也争不过,更别说他本无意。

柏冉明白,谢氏是真的不在意柏原了。也是,在意那死基佬做什么。家里有他没他都过得挺好,而柏原,往日去看望的仆从禀报,过得也不坏。

室中一时静了下来,最终还是谢氏道:“你回去吧,待襄城好点。”

“儿知道。”

昨日迎亲就是一堆事,挺累,晚上就着酒醉睡了一觉,醒来头痛不已,她没敢与襄城说,生怕襄城想起她因喝多了忘记了做某事,而后令她今夜补来,就顶着发涨的脑门与柏赞之说了一下午,她体恤大父年老与子分离,很是温柔的安慰了半日,还许下一得空便去看望的诺言。

完了,还要与谢氏交代。

阿娘到底是关心她最多的人,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谢氏就令人送了炖的入味的羹汤来,又命阿茹来给柏冉揉了揉脑门。

阿茹幼子方二岁,十分的母爱泛滥,好好的给柏冉揉了许久,柏冉这才好了一些,拎着食盒去找襄城一起喝汤,顺便放出她的魅力,好潜移默化的掰弯。

她想过了,没什么一蹴而就的法子,那就只好潜移默化了,把平日的都堆积起来,到某日真相揭露,就厚积薄发,襄城就跑不掉了。

走到襄城屋前,就看到了那只狐狸,那货一看到柏冉就迅速的蹦了起来,往屋里跑,跳上了襄城的腿上,巴得牢牢的。

柏冉黑脸。襄城尴尬,摸了摸狐狸的耳朵,把它拎起来给阿蒙,阿蒙偷笑,不但抱走了狐狸,还把室内的其他人都带走了。

“我怎么觉得它哪里不对呢?弄错种了吧,其实只是癞皮狗?”柏冉咕哝了一句,把食盒放在桌上,襄城听她这么说,不禁好笑,狐狸只对她这样儿,可见上回被追得狠了。看到柏冉带了食盒来,正要搭把手,便被柏冉阻止了:“我来。”

打开食盒,端出了一只白瓷锅,又找了两只碗来,锅里的羹汤更好分了两碗。

“喝一点垫垫肚子就好,过会儿还要晚饭呢。”襄城尝了一口,觉得味道鲜美,抬头见柏冉狼吞虎咽的,忙说道。

柏冉一口气就喝完了,放了碗,抹抹嘴巴道:“饿死了。”

襄城见她似乎真的饿得很了,便想把自己的给她,但又觉得不好,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不是很礼貌,也……有些暧昧……她没说,柏冉却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碗里。

襄城绷不住了,连忙也学着她一口气都喝完了。柏冉叹息:“你真小气。”

襄城差点被呛到。

柏冉开始表现她的体贴,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像训孩子一般,宠溺道:“急什么,我又不与你抢。”

就是怕你抢啊。襄城觉得柏冉好像与她心中的不一样了,很亲近,不像从前,即便是相对着微笑,也是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现在的柏冉无须她猜了,反倒是什么都愿意说的样子。

这就是成了亲与没成亲的差别?襄城暗忖。这样比从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拼了老命只码出这么多,客官勉强笑纳吧。

柏冉大婚啊,阿姨们好客气——

第47章 四十七

到了晚上,柏冉踟蹰半晌,不知睡哪才好。她这时才发觉,她没有自己的屋子了,现在呆的这间是她原先住的,但用做了新房,现在已换了屋主,成了襄城的屋子了。这年代的男子成婚后,要么与妻睡,要么与妾睡,再不来就是睡书房,总之没有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