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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147)

姜恪淡淡一笑,似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转头望着那空阔的远处,道:“夫人贞烈,朕印象深刻,得妻如此,是国舅的福气。”

说起夫人林氏,滕思成刚毅的面容稍有缓和,发自肺腑的道:“是,内子贞静刚烈,素日也多有忠言相谏,的确是臣的福气。”

林氏十六岁嫁与滕思成,相夫教子,管理庶务,谨守本分,那日不慎落在逆王手中,险遭□,在那千钧一发之时,竟欲引颈自刎,恰逢姜恪领兵攻来保住一命。自那时,滕夫人贞烈之名便深入人心。

有此贞烈女子为妻,时时在旁规劝着,滕思捷纵有骄横,也不致僭越。姜恪微微一笑,转身道:“走,陪朕去瞧瞧。”滕思成自是欣然随之。

那边已写出了不少佳词佳句,见皇上走过来,更是踊跃吟诵,才情激发。

那厢边,宫中上林苑中,皇后赐宴,京中命妇三品以上,宗室之妇皆都欣喜持贴而至。

菊花种类众多,宋代刘蒙便在《菊谱》中,依色将三十六个品种分为黄十七品、白十五品与杂色四品。

内务府早早的命花房培育出数系新品种,此时摆在那缤纷花色之中,十分惹眼,引得诸女结伴围观,而那些传统便有的花种,亦是千娇百媚,不甘冷落。

“今日托了皇后娘娘的福,见了这许多寻常见不到的珍贵花种呢。”林氏轻轻一福,笑意清爽。林氏为人爽朗真诚,又饱读诗书,华婉跟这个嫂子有过数面之缘,也交谈过几次,是很说得来的,此时见她过来,便也握了她的手,相携着往边上的亭子走去。

“嫂嫂喜欢,也不枉内务府忙了这些天。”两人一起在石凳上坐下,宫女奉上了精心烹制的菊花茶,林氏轻轻拨去茶中的细末花瓣,小小抿了一口,叹道:“果真好茶,今日,臣妇饱了眼福又饱口福,可是大大赚了一番,不枉此行了。”她言语直白,坦率,双眸温柔清澈,毫不作伪,华婉阴霾凝重了多日的心思也不由稍稍舒泛了一些,笑容中也更明亮了一点,一旁的菲絮,心直口快,笑着道:“这是娘娘亲手所制,自然要比寻常的珍贵。”

外头赏花的诸女见皇后到了这亭子里,也都纷纷聚了过来,听了菲絮之言,皆都言道:“能饮皇后娘娘手制之茶,可真是臣妇的福分。”皇帝后宫只此一人,皇后娘娘贤淑,素来受皇太后喜爱,荣安长公主亦是多有亲近,其兄腾远伯战功赫赫,乃是朝中新贵,圣上多有倚重,又更有皇帝宠爱,皇后娘娘这中宫之位坐得稳,可谓众望所归。这些臣妇是自心中景仰敬重。

华婉笑意雍容,挥手命人添茶:“菊乃花中四君子,淡泊高洁,本宫很是喜欢,又最是清热散风,本宫闲暇时,便制上一些,今日,正好与诸位共享。”华婉微微垂眸,菊花味寒甘苦,没到秋日入寒之时,姜恪也喜欢饮上一盅,名目平肝。不过刹那,她又是淡淡高贵的笑容,听着臣妇们赞颂贤德之语。

“菊是君子之花,晋时,陶潜便是爱菊成痴,‘日驻彭泽,夜宿东流’,种菊、赏菊、采菊和赋菊,留下好些佳语佳话呢。”一名少年贵妇顾盼生姿,笑晏晏的道。

陶潜爱菊,乃是众人皆知,诸人点点头,却有一娇艳的少女,睁着灵透水灵的大眼睛,稚言稚语:“哪有人真的爱花成痴的?花就长这样,再好看,看多了,不也厌了?”

她话音刚落,另一妙龄少女便脱口道:“怎么没有?本朝就有一位呢。当初顾府嫡长女顾惜便是爱牡丹成痴,‘红烛夜照’的佳话可是一度遍传京城的。”

说者无意,听者却色变,几名年龄稍大,久居京城的贵妇皆是面色不安,暗暗相互顾盼了一眼,偷眼往皇后望去,见皇后面色如常,含着笑听她们闲语,不由松了口气,皇后娘娘嫁给皇上前,久居临安,未必知道的清楚。

顾惜爱牡丹,红烛夜照是佳话,那时还在潜邸做王爷的皇上亲自动手栽植一品洛阳红送佳人更是京城久为流传的风流韵事。此事,年纪大些的知道,而及笄花年的少女们幼年时听过如今大多不记得了,常随夫婿在野,近年才回宫的夫人们也未必知道的清楚,日月更替,倒是都淡忘了。

几位夫人不动声色的将话岔了开去。这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大家将话头转去了今年京中的时新花种上,皇后娘娘微含笑意,不时的也说上一句。

却无人发现,面上雍容高贵,笑意温煦的华婉她的手,掩在裙裾下,紧紧的揉捏着手中的丝帕,那手背上一道道细窄的青筋暴起,脆弱的丝帕几乎要被扯裂了。原来,豫王府那满园的牡丹……姜恪从未对花草表现出任何喜恶,却唯独对牡丹奉若心爱,不仅亲手打理,登基后,更是命人将那满园风景移到上林苑南面的一个园子中,那园子同样取名叫随园,想来,这随园二字也是有来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