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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继婚(170)

若是疼惜着穆清,又怎会将能名正言顺坐他身边的位置留给别人,若是不疼惜着,那如此费尽周折招惹一个后妃又是为哪般,方才这样近乎于疼宠极了的一口又是为哪般,旁人不知,只知这皇子总也是奇怪,总也是怪物一般。当然没人敢说五皇子怪物一般,只人人心里这样认为。

“来人。”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星子也俱是明亮的很,打更的梆子敲了几回,尔兰估摸着现下快要天亮,殿内一直未有召唤,可门口守着的几个一丁点都没敢松懈,一则是殿里的人,另一则是垂拱殿那方灯火通彻。清冷的晨风吹过来的时候终于听见殿里传来这两个字,尔兰一整,迅速和绿竹进殿内。

这两人伺候穆清经年,进了殿头也不抬,见床榻上一片狼藉也只是上前赶紧拾掇,自家主子身上包缠着布巾子,显是刚从浴池子里出来,这会看不清头脸但两人都知殿内今晚一整晚都未曾停歇,主子该是被折腾大发了。至于抱着主子的那位两人是一眼都不敢多瞧,刚进殿的时候就见这五皇子敞颈子穿了一件儿单衣,打横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娘娘,就那么横刀立马坐在榻前的圆凳上,等着尔兰绿竹收拾。

须臾,床榻收拾齐整,缉熙抱穆清至床榻上,扯了被子给睡的无知无觉的女人盖上,随即便言语不发原样穿回自己那一身儿已经不成样子的喜服。

“好生看着。”

留了这么句话给两位使女,缉熙步出殿外,天色还未亮透,眯眼朝垂拱殿方看去,缉熙不发一语朝宫外走。

宫外五皇子府。

东北角儿的主子房外严五儿缩着膀子立在门外,侧耳细听房内的动静儿没有了指了个使女进去瞧,他自个儿站在屋檐下长吁短叹,恨不得将那个洞房夜不知所踪的主子咬两口泄愤。你是出去快活去了,可你倒是把屋里那位安置妥当了再出去啊。若不是里面那位是五皇子昨儿个明媒正娶抬回来的皇子妃,严五儿早就着人叫屋里的那位消停了,整整一夜啊,屋里的东西被砸了整整一夜!

严五儿一方肉疼新安置的摆件儿被砸了个稀烂,一方咂舌这新妇的性子真大,可转念一想人家到底是萧府的千金,性子难免是要大些的,遂只能暗自咒骂自己主子。这会天都快亮了屋里终于没声儿了,指进去瞅情况的使女说是皇子妃已经睡下,严大总管遂长吁短叹的往自己屋里走。

真是,这主子没当两天严五儿就恨不得回宫里去,这偌大的府里他左操心右操心,那正经主子反倒来来去去自由的很,跟住店打尖的过路人一样。正自嘀嘀咕咕的严五儿埋头走路,冷不丁就和刚回府的主子打了个照面。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皇子妃在屋里等着您呐。”严五儿看见自家主子终于回来险些哭出来,实在是这一晚被折腾够呛。

缉熙皱眉看严五儿,看对方摆出的那股子姿势实在碍眼的很,睨了严五儿一眼继续走路。

严五儿被不搭理这奴才忿忿,可忿忿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前头一身大红的恶人可是他主子,于是就垂头打算做个安分奴才回去睡觉。可眼角撩见主子显然不是朝卧房走去,严五儿急了“殿下,您再不去喜房皇子妃要连屋子都拆唠!”

缉熙脚步不停,还是朝书房走去,对于严五儿说的话充耳不闻,他娶哪个女人不重要,这当口,他娶的女人姓什么才是他看重的。

严五儿在后面急的跳脚,可缉熙三转两转已经走远,严五儿涨红脸,站半天赌气往自己屋走,还未走至他的屋,就见府里进来的人,严五儿转身朝厨房走去,脸上再不见方才神色,这会进府的人,严五儿自然知道是些什么人,遂去厨房吩咐上茶点,心里沉沉,这夜怎的老是不亮。

就在缉熙去宫里的这晚,五皇子府连接不断有信儿进来,严五儿一概接过收进主子书房,断断续续竟是一晚上都有,严五儿一方是守在喜房外面扮着大总管的样儿,一方是等着接送进府里的信儿,到底是什么信儿他不知,可方才进府的几人里严五儿看见了老舅爷,怕是……整整心思严五儿垂眼,尽忠做好奴才的事儿。

垂拱殿里,使人使女儿出出进进,热水盆子出出进进,殿里殿外只余禅香味儿,太后连同皇后在垂拱殿摆了佛龛,袅袅青烟里,明黄床榻上的咸平帝脸色潮红。

太医院今夜所有人都未能睡着,清丰一干人等守在殿里,想着各种法儿叫皇上的热降下去,殿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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