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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43)

印一返到那绪,便燃起熊熊红焰。

那绪吃疼,后仰脖颈,长发散落,貌似有点疼。

焰苗颤动,就在那绪的胸口慢慢在烧炼出浅红的花纹。最后,艳火灭下,烙印犹新。

是咒,那绪给自己下了咒。

那绪咽下几乎翻滚出喉头腥甜,站起,背上也开始鲜血纵横,血在滴落前,伤徐徐印进皮肉里,刻入骨中。

“我无法懂你。但是以后,是苦,是乐,你我并肩。”那绪笑容很浅,而这笑如冰屑下的梅花吐出芳华,天寒地冻里让人眼见到暖意,明艳动人。

随后,一记漂亮的倒地。

非常傻,非常傻的一个好人,很随便地结了个破印,却没有详细解释用意。

但某人的神情传达给莫涯一个信息。

这次结印,算是那绪真金白银地陪葬了。

夜空里,施施然传出焦味。

是……灼情咒。

原主的喜怒哀乐,皆会反噬中印之人。

谛听脸色白得更盛,他一提气冲进屋子。

远处的椴会舌舔唇,神秘地在高守耳边笑问:“高兄,不如在所谓的封山到来前,我们下山赌几把如何?”

“好啊!等天亮我们就动身。”高守负手迎风,淡定应下。只因之前银两输得太多,有了外债。试想如有椴会撑腰,自己的赌运肯定会好许多。

椴会莞尔,抬起头,满心期待这次非常可口的下山游。

翌日。

椴会推说下山半点私事,高大人从房顶一纵,飘然落地,相当义气仰脖道:“他个盲人下山不易,我助他一次。”

故此,高大人在前面引路,椴会在后面慢跟。

人走到半道不久,山间开始起雾,高守发现不大对劲。

“刚刚还是好天气,怎么起雾了?”他纳闷扭头,身后的椴会不见了。

“椴兄,椴会老兄!”高守揉太阳穴高吼。

雾越来越浓,白茫茫的远处发出一记怪叫。

高守警觉地眯起眼,拉开开杀的架势,他冲着空气干吼:“来吧。”

“高兄……”隐隐高守听到椴会不确定的呼唤声。

“椴会?”

“是。”传来惊吓过度的回复。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节骨眼上,高举人还是义薄云天顺声冲刺。

“嘭”撞上了一棵大树。

撞得七荤八素的高举人摸着高起的额头,继续跺脚:“别怕,我来也!”

隐藏在浓雾里的妖兽,忍不住狞笑出声,伸出舌舔舔嘴角。

眼睛,他就是要灵性的眼睛。

第15章

“什么叫做灼情咒?”

夜半露重,莫涯蹲在那绪窗下,垂着手问正在抄经的那绪。

“便是有难同当,以后施主身上受了什么苦楚,贫僧也会感同身受。”

“那我现在哪里不舒服啊大师?”

“施主浑身都痛,而且腹中空空头晕目眩,需要吃些东西。”

窗下莫涯不响了,慢慢直身,趴在窗台:“和尚你是真爱上我了呢,还是有病,跟我一样有这个没事找罪受的毛病。”

“贫僧只想将施主的心病治好。”

“我想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治病,而是想大师你替我打开那第九重门,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

“第九重门之说并不可信,施主的心病却是非治不可。”

“我没钱付诊金。”

“那绪替人瞧病,从来无需银子。”

“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佛爱众生,施主并不欠我任何东西。”那绪抬了头,说的话虽然无趣,但眼神温和,内里真有佛家的慈悲。

“靠。”莫涯后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法承受,拍了屁股准备闪人。

天边半月朦胧,有个人穿着白衣,正起势准备翻墙。

“半夜爬墙,非奸即盗。”莫涯很贱地磨牙。

结果墙上那人回头,离这么远果然听清了他的话,冲他一吐舌头。

“果然是你这个顺风耳。”莫涯伸个懒腰,也冲他吐了个吊死鬼那么长的舌头,转身回屋挺尸。

南边半山,就在前方。

谛听停住脚步,站在一棵大树枝头遥望。

方才他在寺里,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凶兽叫声,方位应该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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