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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如歌的行板(22)+番外

作者: 空井 阅读记录

让我们先回顾一下剧情。事情是这样子的,两个小时前他刚放学,受母亲之托拿了钱出门帮母亲买东西,这一买,就出了问题。

这天镇上从远方来了两个外人,一男一女。

夏尔跟妈妈选的这个镇子位置不算偏僻,离大城市虽然有段距离但也不算远,路过的人大抵都会跳过这个小镇直奔旁边的城市而不是在这里落脚。大抵而言,是个没什麽外人的小镇。

总之这一男一女就这麽不巧的被他遇上了。女的绑著紫色马尾,男的绑著黑色马尾,其中男的看到他时愣了一下,转头跟女的说了几句话後,女的说:「带去给团长看看吧。」

--於是他就被带走了。

夏尔妈妈偶而会对著他感叹--妈妈是天生的灾难体质,天生注定不能常常住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只好连累夏尔了。

以前夏尔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夏尔懂了。

好不容易等脚可以沾地的时候,眼前从古质纯朴的小镇变成飞沙走石的破屋,他被带进破屋里,男的跟他说要他随便找地方待著等团长回来,只要不要离开这里就可以。

夏尔先是认真从内部反覆打量这栋破屋,但打量了很久,也只能从词库里找出「采光良好」跟「通风性佳」这两个比较没这麽负面的形容词。

打量完後他找了个低矮的石板坐下,希望他们口中的团长可以快点出现。

一来是虽然他挑的位置正上方是个破洞,不过这不能保证破屋倒塌的时候碎石不会压到他。

如果受伤,妈妈会担心。

二来是虽然没有被绑起来也没有被恐吓更没有被问话,但客观上大抵而言,他是被绑架了。

如果没有按时回去,妈妈也会担心。

不管怎样妈妈都会担心,於是夏尔很苦恼。

左右打量这栋废屋也不像有电话的样子,身上没有手机--离开前应该先拜托店主留个口信给妈妈才对,再不然被带走前至少也先要求回家通知一下妈妈。

但後面那个想法才刚冒出头,就立刻被驳回。

直觉告诉夏尔,让这群人直接跟母亲碰面绝对不是什麽好事。

同理可证,让这群人知道家里的连络电话也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跟某一个人借手机的念头也被驳回了。

夏尔脑中的母亲是个看起来乐天得很坚强,但实际上却依然还很柔弱的女性。前者用在面对他人的时候,後者则是存在更幼年时的记忆。

一个女人孤身抚养小孩长大,脸上最常看见的却是像拥有全世界一般的笑容,夏尔妈妈有时笑得撑不下去了,就会突然的抱住小时候的夏尔,夏尔的肩膀上慢慢湿润润的一片。

等过了一阵子後,妈妈会摸摸夏尔的头,笑著说:我只剩下夏尔了。

--你是我的天空,所以叫做夏尔(Ciel)。

夏尔更用力的回抱住妈妈。妈妈你错了,你才是夏尔的天空。

於是他更苦恼。因为没有按时回去天空可能会下雨,妈妈可能会担心到哭。

想看妈妈为自已哭是偶而会有的冲动,哭泣是珍视的表现,但更多时候是完全不想看到眼泪。

看到眼泪就觉得像是自己的罪过,一颗颗沉甸甸的,把他拖进海里。

等了一小段时间破屋里终於有人走了进来,夏尔满心期待著来的最好是他们口中的团长,未料竟然是个不算高的黑衣人,金色的眼睛细细长长的向他钉了过来。

「……挺稀有的,哪找来的?」

夏尔还在满心期待。

「长得跟团长很像吧?看到就顺手带过来了。」

然後期待被摔碎了。

夏尔怎麽看也看不出自己跟面前的黑衣人有哪里像,於是继续郁闷。

「团长的话,」金色的眼眸从他身上移开,「早上去图书馆了。」

闻言夏尔抬头看了看天色,图书馆应该快关了。

夏尔的确没想错,图书馆确实是关了,因为二十多分钟後那个被叫做团长的人就出现了。

那个人穿著一件黑色风衣,领口跟袖口都缀著白色的毛边,进门的时候夹著一种沉重的存在感,几个人对他打了招呼说:「团长。」

「团长」注意到这栋破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扎眼得很,转过头,黑色的眼睛淡淡的向他扫来。

看清楚那张脸的瞬间夏尔大概什麽都明白了。

--这个人,大约就是自己的父亲。

01

「父亲」这两个字,一直都不是家里适合提起的话题。

当然并不是特地要回避什麽的,只是小时候偶而会好奇但觉得没什麽必要,长大後自然更觉得没有必要。事实上夏尔妈妈有时候还会盯著他的脸左看右看,半感叹半开玩笑的说:

「怎麽明明是我生我养的,却长得这麽像另外一个呢……」然後叹了口气,捏捏他的脸,「算了,起码至少还有眼睛跟眉毛是像我的。」

当然每个小孩都还是有对自己的父亲感到好奇的时刻,夏尔极少数向母亲问起时对方通常都是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夏尔一开始以为这是个不能向母亲提起的禁忌,在准备转移话题前母亲拉住了他。

「嗯,也不是不能讲。只是……」妈妈的表情非常的为难,「在孩子面前诽谤父亲好像不太正确,可是我又想不出那家伙除了脸以外到底有什麽优点。」

夏尔黑线了。

然後他想了一下,自觉既然是妈妈可以接受并生下小孩的对象应该不至於差到哪里去,於是请妈妈不用客气的全部一次说了吧。

接著妈妈就说了。

「要讲的话,非常懒惰,喜欢看书跟搜集有趣、新奇的东西,但穿著品味很差、不是普通的差,喜欢在手下身上刺蜘蛛就算了,竟然在额头上刺十字架,他是白痴吗?刺在那种位置简直就是在告诉狙击手『瞄准请往此』一样。」

夏尔觉得妈妈肚子里一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有千万般的怨言,事实上他想的的确没错,因为接下来陈述的内容越来越超过。

「人品值非常低劣,活在世界上就是给社会制造乱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独占欲很强,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准别人分一杯羹,个性非常差劲。还有一点不只自己神经病还要拉著别人一起神经病的倾向,--除了那张脸以外没有任何优点,那张脸还都被他糟糕的品味给糟蹋了!」

说到这里妈妈打住了,然後一脸沉痛的看著夏尔说:「那家伙是最极致的败类,最纯粹的病态,人面兽心的实际范例,挡我者死的最高奉行者,喜新厌旧的杂碎--夏尔,你千万不可以学他。」

至於现在这个妈妈口中「最极致的败类,最纯粹的病态,人面兽心的实际范例,挡我者死的最高奉行者,喜新厌旧的杂碎」正站在他面前,对著他上下打量。

「这个是谁带来的?」他说。

「我。」黑马尾举了手自首,「觉得稀奇就带回来给团长看了。」

「嗯……」「团长」沉默的看著他,不发一语。

夏尔支著头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个他可能该称为「父亲」的男人。--其他地方姑且不论,但至少目前看来「人面兽心」这点应该形容得颇精准。

他长得跟夏尔确实很像,夏尔可以猜想自己二十年以後应该就是长成这副德性,差别只在於眼睛的颜色跟眉毛的形状--夏尔的眼睛和母亲一样都是琥珀色的。当然,要从时间点来说,应该要说是夏尔跟他长得很像。

喔,还有品味真的跟妈妈说的一样差。--夏尔看到「团长」额上的刺青了。

「团长」打量他一阵,「孩子的母亲呢?」

黑马尾抓抓头,「没有看到。--团长有印象吗?」

「没有。」

於是夏尔在「团长」头上标注了「人渣」两个字。

「喂小鬼,你妈是谁?」

夏尔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抬头看天花板不想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