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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命难从(17)

作者: 大耳朵夭夭 阅读记录

罗湖儿赶紧点点头,在皇后的怀里好一阵撒娇。同时不忘向罗幼君示威,暗道:看见没有?我是公主,是你一个尼姑出身怎么卖乖都赶不上的!

罗幼君始终低垂眼眸,罗湖儿的示威也没瞧见,不过听着这些交谈她也能感觉到一二。

终究是云泥之别,自己万万不可在此处发怒。

不同于罗幼君在寿安宫的隐忍,罗君承这边在为一事暗暗发力。

东宫一处隐蔽的殿内,青铜一直在殿中侯着,见罗君承回来后禀道:“本来是调查陆家与小小姐之事,但是关于陆家,潜渊又有新发现。似乎前太子一案,陆家也有参与。”

罗君承一顿,看着屋外宫角的飞檐,面不改色道:“说。”

“当初前太子一案,是被搜查出龙袍才被定罪为谋逆。潜渊发现,这龙袍就是出自陆家之手。不论是衣服材质,还是刺绣的针线,都是陆家一力寻人谋划。此事势必做得不会太隐蔽,毕竟是龙袍的制造,但是皇上那边始终未有所动。”

“这么说,这事是皇上吩咐的?”罗君承也不知道此等大逆不道话,自己是以什么样感情说出口,只知道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

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是勇士。

“是。”青铜压低脑袋躬身回禀,不敢去看罗君承的面色。

罗君承不再言语。

殿内些微的烛光闪烁,映照在他的眼里,除了瞳孔中间的一点微亮,余下的,全是一片浓稠的黑色。

所谓天家父子,到了天家就再无父子。

第15章 反击

晌午一过,下午就是练字的功课。

罗湖儿刷刷的毛笔一挥,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跃然于纸上。

魏嬷嬷这才展开皱起的眉毛,夸赞道:“公主这字写得不错,看得出来下过苦功夫。这刺绣也是如此就好。”

罗湖儿骄傲极了,看着罗幼君挑衅道:“我自幼长在皇宫,教导读书的师傅是文渊阁大学士,写字自然不错。哪里是一个尼姑出身可比。”

“怕是在庙里字都认不全,也好意思同我一起学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自量力!徒惹人笑话。”

一旁的众人谁也没为罗幼君出头说话。说实话,在宫里这等吃人的地方,公主皇子就是为尊。寻常人家,不就是该为公主皇子陪衬吗?你如果低贱,就活该被人踩。

宫里就是冷漠,这是不需要明说的规则。

指望别人帮你?他们只会笑话你。在宫里,谁会为别人惹得一身骚?

耳边的笑声越来越刺耳,罗幼君没有多说什么,想着哥哥对自己说过的话,她鼓足勇气,安静地写上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不能一再懦弱,人只有懂得自保才会活得长久。怕麻烦越有麻烦找你,越是人怂,人家越是欺负你。

魏嬷嬷看眼罗幼君,神色意味不明,只简单地点点头,算是应答。

罗湖儿也不是傻子,她一看此话就明白何意。这句话既是讽刺她过剩的自满,也是提醒自己不要小看底层百姓。

罗湖儿一下子就气炸,气冲冲地讽刺道:“一个尼姑出身,也妄敢借唐皇之口教育我?不自量力!不知轻重!”

“嬷嬷,你要好好罚她,她这是不敬皇室!”

罗幼君被气笑,有些无奈道:“本就只是练字,公主却加上如此之多含义,实在是太过于咄咄逼人。可是君儿有什么地方得罪公主?”

罗湖儿不屑道:“我是公主,你只是一介平民,就算我咄咄相逼你又能如何?”

宫女们闻言嬉笑起来,都觉得公主说的不错,一介尼姑妄想得到公主尊重?更有甚者小声说罗幼君不自量力。宫规本森严,但是公主怼人她们怎能不捧场?

这是权力地位的力量。

这些嬉笑议论,好像一张张巴掌打在罗幼君脸上,她不再言语,像是认命般地垂下头,表情淡漠。

魏嬷嬷看着如此场面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只是公主的教导嬷嬷,况且这宫里当然是以公主为尊。皇宫是这些皇室子女的场子,其他人的委屈自当独自咽下肚中。

练字还是得继续,罗幼君的面子,在这宫里值不了多少钱。

罗湖儿见罗幼君专心练字,也就不再多去挑衅,现在她觉得罗幼君就好像是木头人,羞辱她并没有多少乐子。

她只是想为陆嫣之出口气,想起陆嫣之在自己面前的哭诉,她怎么还会对罗幼君和颜悦色?自当好好羞辱一番,羞辱得她离开太子身边才好。

现在看来,尼姑就是尼姑,没有什么大气候。

练字练得手腕都发酸,罗湖儿只好让魏嬷嬷改日再教。魏嬷嬷也觉得罗湖儿练字态度还算端正,于是同意下课。

下课路上,罗幼君拦下罗湖儿,看着她道:“公主请留步,小女子有话同公主私说。”

罗湖儿扬起小脸道:“你说私聊就私聊?我偏要你在此直说。”

罗幼君笑了,“对公主而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望公主准许我私说吧。”

罗湖儿可是最在乎面子的,见她说出这话,只好不情愿地遣退宫女。

“说吧,就会故弄玄虚。”

罗幼君见宫女都走远,也就放开胆子说道:“公主一直觉得我是个求荣的小人,那我今日索性就做一回小人。”

罗湖儿觉得可笑至极,她扬起脑袋,下巴似是利剑般直指罗幼君道:“你本就是小人,何必说出此话。”

罗幼君却并不恼,“诚如公主所说,我是小人行径。如今公主也知我搭上太子这条大船,那我何不借此船渡一渡公主这条大河?”

罗湖儿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幼君直言道:“公主一直说尊卑,那么敢问这宫里是以公主为尊,还是太子为尊?”

罗湖儿结结巴巴道:“当然是以太子。”

“那好,如同你所知,我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义妹,公主却屡次说我身份低贱,可是瞧不起太子?”

罗湖儿心里吓得一突,急忙道:“你不要胡说,我自是没有!”

罗幼君点点头,不急不缓道:“公主的意思是故意针对我?那么我请问公主,太子殿下待我有多好你岂是不知?如果他知道自己宠爱的义妹,在宫里屡次受到公主的刁难,他又会如何?”

“你少拿太子唬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罗湖儿的嘴巴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发着虚。想起昨晚那封信,她觉得背脊都有些发冷。

罗幼君也不直接戳破,只是道:“到底是如何,想必公主心里是清楚的。”

“公主您不日就要远嫁,两国联姻是朝堂之事,皇后对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皇上,你更是不必去指望,如果能靠得住您也就不必远嫁。算来算去,也只有我的太子哥哥能够关照您,您实在不该与我作对,徒惹他不快。”

罗湖儿愣愣地看着罗幼君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想到书上说有这种眼睛的人,心里最是纯粹正气。

这双黑白大眼好像直射她的内心,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坏透了,心里总是不安稳。况且自己也不能真的把罗幼君怎样,却又会搭上自己以后的保障,实在是不该,自己没有那么傻也没有那么坏。

不过罗湖儿还是很要面子的,她就算心里想着不再与罗幼君作对,可她嘴巴还是很硬:“看在太子哥哥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多计较。”

说着呼啦啦地转身跑远。

罗幼君看着她的背影道:“公主,您应当庆幸我不是真小人,否则公主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舒心。”

真亦假时假亦真,罗湖儿自己也越发糊涂,不过想到自己在她身上吃瘪,心里颓然升起一股怒气——你就是小人!

她不服气地心想。

穿过几个宫殿,罗湖儿终于来到自己的翠园殿,一片葱绿中,她眼尖地看见陆嫣之:“嫣儿,你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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