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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321)

“既如此,那当日我离开后秦之时吩咐娘娘之事为何至今未见成效?!”

齐后猛地一震,慌忙回头看了一眼,方道:“五石散娱情时用尚可,平日再三劝服会惹人生疑,加上五石散本就药性甚慢,请侯爷宽限时日!”

姚嵩忽然起身,伸手抚向她冻地青白的脸蛋,忽然诡异一笑:“那就换一味助兴的药献给单于吧——我等不及了。”将袖中拢着的一枚精巧匣子推送过去,眼神怨毒如蛇,“此乃慎恤胶,当年汉成帝为了那美艳无双的赵合德而亲自炼出的妙药,当世已极为罕见。”

齐后再不通史籍也知西汉成帝就是服了此药,精涌不止、脱阳而亡的!不由瞪大了眼,嗫嚅道:“侯爷是让妾身下,下,下毒?!不,不可。单于秉性威严,妾身实在…实在不敢冒险——”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姚嵩冷冷一笑,“自古女子奉命办事,多优柔难决,皆是因为舍不得那枕边之人。可娘娘细想,如今这一年半载单于可还如当初一般宠幸于你?可男儿多薄幸,几人可长情?不若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一二罢!”

齐后又吃一惊,抬头急道:“吾儿有难?”

姚嵩将姚兴意欲引水决堤之事简略告之,又道:“单于早已为自己寻好退路,却未必有心思记挂你母子的安危——当日从怀远撤军,为了阻挡慕容永的骑兵他就曾下令将后宫女眷生生推落马车!不错,你是王后,你的儿子是太子,可单于既然连江山封号都肯舍弃只求自己全身而退了,大难临头仓皇后撤之际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们?”

齐后听地呆若木鸡,半晌后动了动唇:“可滋事体大,一旦事发,狄伯支就第一个不会放过弑君之人!我,我不想死…”姚嵩倾身逼近了他:“我当然知道你怕死。你忘了这宫中还有一个将死未死的人对单于恨之入骨?”

“你是说…我的旧主——庶太后?”

“当年她的爱子死于姚兴之手,父兄亲人尽被族灭,姚兴却还留下她一条性命生生地折磨,让她苦度残生。论弑君动机,谁比得过她?你是她昔日的宫女,重新取信于她应当不难,那之后要如何嫁祸于人应该不用我教了吧?至于宫外的非难,自有我替你安排遮掩。待太子登基之后你就是太后,谁还敢翻案?”

齐后自然不知当日怂恿姚兴斩草留根,养着这么个死仇的人就是姚嵩,如今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听他筹划地这般周详缜密,想是早有预谋,不由打心底地一阵恶寒——前事不论,这姚小侯自北凉归来之后姚兴可谓信任有加,言听计从,然而他却依旧要他的命!

姚嵩缓缓起身,顺手掐熄了明灭不定的烛火,在一片漆黑中他冷漠地俯视着她道:“是要做先王的妃子,还是做新君的太后,娘娘,你懂得选择的。”

近月以来,慕容永加紧整军备战,一时之间黄河两岸皆调兵遣将,气氛空前紧张。然而就在慕容永正式将请战书上奏长安之际,黄河对岸的怀远城内忽然爆出一则惊天消息——后秦大单于姚兴猝死于后宫。

全城挂白服丧!

年仅三岁的“太子”姚绪即位!

王叔姚嵩晋位安成公操军政之大权!

原本沿岸布防的后秦军收缩兵力,退回怀远!

慕容永接到此信几乎是猝不及防——姚兴正当壮年,岂会无缘无故地暴毙?其后必有内幕,是姚嵩?他要做什么?!本来怀远已即将是西燕的囊中之物了他为何要横插一脚?!当真是想——窃国为诸侯么?

他不由心惊——姚嵩从来就有鸿鹄之志,不甘久居人下。当初自愿在阿房为质之时,就觊觎后秦世子之位。若非被其父姚苌背弃在先,倾心于任臻在后,他又怎可能轻易罢手?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以他无利不起早的脾性,不会白白错过。

难道姚嵩为了当这后秦之主,要与大燕为敌了?!

刁云与慕容钟等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部将更是纷纷询问这战到底打还是不打,刁云道:“自古伐丧不祥,又失大义。不若等等?”

慕容钟怒道:“放屁!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啥都准备好了,自然要打!”

慕容永轻一扬手止了争论,自己缓缓地摇了摇头:“暂先…按兵不动。”姚嵩智冠天下,又心狠手辣,他怕他另有后着,不得不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