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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为臣(89)+番外

乾隆掌灯时分才醒转,推门出去看到的就是和珅累极地趴睡于凉石之上,脚边还放着支捕蝉兜网。他心里情不自禁地一动,走过去蹲下身看着他优美的侧脸,从秀致的长眉到挺直的鼻梁再流连到他殷若敷朱的唇,晚风来袭,吹地几缕黑发拂过睡颜,立时被那沁出的薄汗粘住,半遮半掩间更添几分眉目如画。

“和珅……”他这几天尽日跟着他也是休息不够,中午还要劳力亲为地捕蝉,就是怕扰他清梦,乾隆心里一暖,伸手拨开贴到脸上的散发,视线却猛地一窒!

由于天热,和珅解开了领上搭扣,自脖颈以下,露出了几分肌肤如玉,乾隆竟禁不住有些口干舌燥,竟如毛头小子一般开始呼吸急促,再往下看,颈窝深处有一抹红纹,微光下看不清晰,只觉得凄艳绝美,有如勒痕——勒痕!那天撷芳殿里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初次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惊慌而绝艳,一如当年的她——锦霞……当初的人鬼殊途不得相守,你毕竟不能忘,轮回转世也要来伺候朕,是么?!

和珅微微皱着眉,刚刚醒转睁眼,就被乾隆靠地极近的脸吓地惊叫一声,忙掩了口,慌忙起身低头道:“皇上……”他的眼神,陌生而熟悉,宛如冰凉而又沸腾着的火焰。

乾隆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越过他,哑声道:“进来。”

和珅忙趋步跟进,不明所以地开始紧张,进了殿乾隆却没止步,往后一绕就进了养心殿的后寝——这是皇帝处理朝政倦怠时的休憩场所,轻易没人敢打扰。乾隆坐在床沿,伸出手:“过来。”

君临天下的命令语气。和珅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不敢不从,小步地挪过去,刚喊了声“皇上”,已被乾隆攥着手腕一把甩上龙床!

和珅骇然大惊——他万万没想到乾隆几时对他起了这分心思,又不敢真地大力反抗,忙软着声音道:“皇上,您,您要宣哪位贵人小主,奴才替您去传!”

“朕谁也不要!和珅,这些天来朕谁的牌子都没翻过,宁愿和你一处呆着,你以为为什么?!”乾隆平日的压抑忍耐谦和君子如风卷残云退个一干二净,一把扯开和珅半敞的衣襟,赤红着眼看他脖上的红痕宛然,强忍自己的欲念如炽,“朕知道你心里怕什么——只要朕一声令下,宫里没人敢透出一丝话来——朕即天下!除我之外,没人守的住你护的了你!”

和珅被他压在身下,已是头晕脑胀,乾隆的话每一句都似敲在他的心上——是啊,只有他有能力给他想要的一切,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君权,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保护一切自己心爱的人和事——而福康安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他的脸带给他的从来都是灾难,那又为什么不能以它为筹去谋夺更高更远的权力!

和珅剧烈地喘息着,一次次地对自己说,乾隆的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压向他脖上那抹永世不灭的红痕,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和珅闭上眼,直忍了须臾,忽然猛地退开乾隆,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在乾隆交融着错愕与情欲的目光中,跪下叩头不止:“臣万死不敢奉诏!”

第二十七章:曾经沧海和珅抗君命,自救前程致斋施别计

乾隆阴沉着脸,半喘着慢慢坐起身子,看着和珅把头都磕破,汨汨地鲜血直流。和珅如何不知道乾隆生平最恨有人逆批龙鳞,此刻纵使已经头破血流也不敢稍停片刻,指尖深深地抠进地砖缝隙之中,双膝也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似乎过了好几个时辰,他才能感到一只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望进一双墨色阗黑的眼眸里,这是他强耐怒火的前兆:“从没人敢拒绝朕。”乾隆的声音更低沉了数分,“你应该知道你只要一点头,大清天下,你要什么有什么——而你,偏偏拒绝朕。”

和珅一颗心紧张地就要从喉间跳出来,他只要一个不小心随时就会在紫禁城里就此消失!“奴才一心只想要跟着皇上,在国事家事上的偶能为皇上分点忧尽点心——”

“行了!这些话朕听了无数遍!朕想要的是一个有别于外臣宫妃又真正能和朕交心的人!”高处不胜利寒啊,乾隆手下用力,将和珅更加近地拉到眼前——他不可能对他毫无感觉!“你对朕尽心服侍,出自真情还是假意,朕还分的清楚!”他一直以为和珅与他一样,彼此间也有宿命相识的认同感——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御宇多年形形色色地人看透,独独对他一见如故,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这一切毫无原因却又勃然而生——这就是缘——还有他眉清目秀的音容举止,他颈间勒痕一般的殷红胎记,仿佛飘渺无迹地就又在他眼前化作一个女人的剪影!“锦霞……”他忍不住微吟一声,眼神重又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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