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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越风云传(49)+番外

韩飞云摇头含泪道:“如今这情势不让步只怕万劫不复!两分天下也好过全军覆没!若不是你误信楚佑晟,屡战屡败,我们会落的如此田地?!你把玉玺抢到手,也不过是想要集军权政权于一身,好随时发兵救回那个祸国殃民的奸人!”

成彦怒极反笑:“谁说我会发兵!”

“那就惟有向司马成义求和!”

“求和?!”成彦眼里射出两道噬人的利光,“我永远不会输给司马成义。”

韩飞云觉得可笑:“你以为在楚佑晟火烧曹州之后,我们还剩下什么?所有的粮草战马都被烧了,只剩下一座空城昊京,就是背水一战都不可得——我们已经输了!”

“你错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司马成义攻陷翼州之时,距离昊京只有半个多月的路程,若沿途再输一成则你我必死无疑,可如今两败之后,司马成义本部却已在离昊京千里之远的曹州——你以为这只是巧合?”

韩飞云呆地一瞬,不可置信地怒道:“这当口你还在做梦!就是佯败他未免也做的太真了!他一把火烧了曹州——我北越倾国之力才经营出的粮仓——就为了引开司马成义?!”

“那时候与其让司马成义得到曹州还不如烧个干净,若我在场也会下同样的军令!”司马成彦沉声道,“到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到底你还是信他!为了他一个人,你值得拿你所有的未来和整个国家的命运去进行一个生死未卜的赌注!”

“是。我信他,胜过信自己。”成彦转过头,平静地看他,“我不会出兵助他,更不会自乱阵脚,我就在昊京,等他凯旋回师。”

韩飞云纵声一笑,笑地大声而放肆,“司马成彦,你没信错人,我却看错了人!我以为你是明君善主,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误国昏君——你就看你的千秋霸业如何毁在楚佑晟的手上!”

成彦淡淡瞥他一眼:

我心甘情愿。

北风卷地百草折,十月末的越北已是天寒地冻,楚军连败数场,辎重尽失,更哪堪饥寒交迫?但见一片士气低迷思乡情切,军营中有人哼起了漠西乡调,竟有人忍不住啜泣出声——虽然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以命换功名的铁汉,可此情此景,就是铮铮男子也熬不住泪下沾襟。

楚佑晟居于帅帐之内,慢慢地烫着一壶酒自斟自饮,就着摇摆不定的烛光,听那一曲乡音,自己都有些恍然——他的故国南昭,似乎也有这样的离离山歌——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故国?他几时也当南昭是故国家土了?

“将军!”柳清明掀帐而入,神色紧张,“我们还要退到什么境地?军心生变,今夜已出现逃兵,一旦蔚然成风,只怕军队崩溃在即。”

楚佑晟示意他坐下,给他也斟满一盏暖酒,却并不说话。

“将军!”柳清明越发急了,压着声音道:“此役一输,我们拿什么救回太子爷?”

佑晟眼也不抬:“清明,你跟着我有一年了吧,我也没教你什么。但你切记住,为将之道,最打紧的便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四面楚歌,至多也是自刎乌江,也不枉人杰鬼雄!”

清明见他说的不详,便更急了:“将军,自翼州曹州两败后,米粮紧缺,如今之用也不过撑个数天,军心涣散,人人思危,逃兵屡禁不止——将军又从不出面领兵,外间都在传说将军已中流矢,生命垂危,若然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怕还熬不到决战就先散了!”

佑晟又饮了一口酒,辣地他眉头一皱,半晌才道:“我知道。”

“将军——”

“我不仅要逃兵越多越好,还要你亲自带兵离军,让流言愈传愈烈。”

柳清明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此时的威远军营中,却是人人坚信司马成义能带他们打回昊京,裂土分王,故而士气如虹,日日紧追不舍势要将楚佑晟全军都歼灭在北国荒土之上。惟有刘远威一人以楚佑晟撤军虽慌,却有张有弛,劝司马成义直接回师昊京重登帝位,再行剿灭。

司马成义骄横刚愎惯了的,哪里吞的下先前的气,非要杀地干净才解心头之恨,众将又起哄附和欢声雷动,刘远威纵有千言也难回转。急行数日,先头军几乎已经追上了楚军殿后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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