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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10)+番外

从未分开过。

哪怕最后到了穷途末路,爹和娘也不曾丢下任何一个儿子。

“就这么寻常。”辛弈眼睛转向一旁的柏九,笑道:“说出来也没什么趣味。”

“这话你说的真不谦虚。”柏九眯眼像回想,道:“我以为都是人模狗样的坐在一处过。”

“那是京都的惯例。”辛弈接着笑,“大人怕是一直在宫里过的吧。”

柏九面露遗憾,“人模狗样。”

辛弈这次是真笑出了声,放松下来,道:“那倒不至于。”

“就算被称是衣冠禽兽,也是这副皮囊的功劳。若非如此,恐怕就是牛鬼蛇神。这般对比,倒不如人模狗样来的贴切。”柏九指尖在自己鼻尖上按了按,道:“如今正是恶犬当道,皮囊也遮不住群兽环伺的戾气。”

“大人……并不算的。”辛弈温和轻声道:“大人虽传言不善,但却是坦诚之人。”

柏九闻言笑起来,忽地探下头去,就在他眼睛的上方,狭眸冷寂,“好大的错觉。”

“这不是错觉。”辛弈轻声道:“起码大人不是伪君子。”

柏九看了他许久,看的他脸颊微红,看的他耳尖再烧,看的他酒窝渐隐有几分局促,看的……自己心痒。指尖终于触碰到他眼前的发缕,明明该立刻拨开,可是柏九的指尖却在柔软的发缕上细细摩挲。

好不容易平缓下的气氛再一次温热起来,这一次辛弈倏地坐起身,道:“糟了。”

柏九的手收回去,也坐起身看着他的目光询问。

辛弈在他目光中将握拳的手掩在鼻下,缓慢道:“是不是忘记……用膳了。”

柏九如常的嗯了声,不去看辛弈这样微涩的神情和红烫的耳尖,下了榻叫了声曲老,回头对他道:“饭后还要擦药,你沐浴后再唤人去通知我。”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

辛弈觉得柏九这一次的脚步要比昨日还快些。待到曲老上膳,辛弈耳尖还是烫。他伸手摸了摸,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正备起身,手碰到榻上柏九丢下的璞玉,翻开一看。

脸上轰地再烧起来。

沐浴完他也没找人去叫柏九,药上的随意,人躺在c黄上翻了又翻,最后乱糟糟的睡着了。这一觉到了次日,爬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不知是不是想太多的缘故。辛弈让人换了凉水,又擦了把脸才提起些精神。

得知柏九没在府里,辛弈才出了屋子。今日天灰沉,是要下雨的样子,但可贵在清风徐徐,站在树下的时候感觉尤为舒服。

“端阳节将至,大人他以往在府里是如何过的?”辛弈抬手拿住发顶的叶,在指尖转了转,“听闻京都和北阳十分不同。”

“大人不过节。”曲老背着手对辛弈笑了笑,有几分感慨道:“原先在锦衣卫当职没时间,如今就算到了各节时候,大人怕还不知道呢。府里又没女眷,更无人敢在跟前提个醒,大人这几年就这么晃过来了。”

“这几年?”

曲老摸了摸胡子,只笑,道:“今儿风好,若是跑马,一定舒服。”

辛弈便不再问,而是与曲老一同聊至其他,往马场去。大概是今日的风清凉,赤业显得十分活跃,老远看见辛弈便扬了蹄躁动,竟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出栏。辛弈将它放出栏,赤业在马场上撒欢,转了一圈又回到辛弈身边,用头一个劲的蹭他。辛弈失笑,回摸了它几把。

玩了没几时,有人躬身到曲老耳边禀报有请帖到访。曲老将帖子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不是请大人的,而是请辛弈的。

辛弈将帖子拿在手中看了看,笑道:“这个参知政事贺大人,我并不认得,曲老可知?”

“这位贺大人名安常,字如许,京中人称‘清流朝柱’,为人清正不阿。虽不在督察院奉职,却有圣上钦点的督察职权,是贪官污吏最怕的白面斩。贺大人是翰林院出身,也是左相章大人的爱徒,在这京中,也是名头风盛的人物。”曲老说完叹了口气,道:“是个好人,唯章大人马首是瞻,对我们大人向来不露好脸。”

既然是左相章太炎的学生,那便是与柏九最不对付的□□了,当然不会给柏九好脸色。

辛弈将贺安常这三个字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物找自己做什么?他如今唯一的价值就在于北阳三津的兵马继承,一个京中朝臣,又不似柏九这般风间浪头,找自己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