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恣睢之臣(9)+番外

辛弈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苏苏麻麻,他猛地翻回身趴着,将脸埋进软靠里躲起来,但是软靠里都是那股冰冰凉凉的味道,竟一时间无处可逃。后脑被人轻弹了一下,辛弈耳尖又红了,那人冰凉的手指又移到露出的耳尖,轻轻一弹。辛弈一颤,簌簌簌的爬到窗边去,蜷成一团,用软靠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瞧柏九,像是不明白他的触碰。

“你是小犬吗。”柏九撑首看着他,“我以为我是个亲切的人。”

辛弈脸烫,只闷声道:“嗯。”

“昨晚的药舒服吗。”柏九伸出手去,“是我涂的,我要看一看。”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辛弈连眼睛都缩回软靠后边去了,“舒……舒服,不用看了,谢谢……”

“哦。”柏九忽然翻身撑在他腿边,将软靠抽掉扔在一边,盯着他道:“我要看一看。”

“不……”衣衫被掀起来,辛弈压死了不松手,强撑道:“真的不用了,不敢劳烦。”

“我的味道好闻吗?”

“真――啊?”辛弈一愣,紧接着天翻地覆,人已经被翻按到软榻上,衣衫从后边哗的就掀到了背上,露出疤痕。他恼的又急又羞,不懂柏九这频频触碰是怎么回事。

背上陡然一凉,这人竟用手在疤痕上来回摸了个遍,摸的辛弈一个激灵,愤愤埋脸,想出口的质问弱弱塞回去,恨不得咬软垫。

“这是怎么留的,辛振宵牙口没这么好。”

辛弈都变成了鸵鸟,从软垫底下闷闷道:“辛振宵的狗牙口好。”

柏九眉间一皱,“他放的狗?”

“嗯……”辛弈觉得这么说显得自己有点逊,咬咬唇道:“我捅了他一刀,他起不了身,只能放狗。”

柏九沉眉想起什么,指尖在他背上划动,过了半响辛弈突然颤了声音,对他几乎带了哭腔,道:“别摸了。”

柏九从软垫底下摸到他的脸,烫的厉害,捏着下巴扳了出来,道:“你烧婆娑城的时候没放狗咬他?”

辛弈脸红的不像话,因为和他贴的近,背上撩起衣衫的地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衣摆,冰凉的味道劈头盖脸,喏喏道:“没……来得及。”

“无妨。”柏九唇边延了冷笑,“他是五马分尸,烧焦了也只能喂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谢谢观阅。

☆、波澜

柏九这句话说的冷,上一瞬还有些温度,这一瞬何其冷厉。辛弈睫毛抖了抖,道:“那他倒算是死得其所,好歹有个安身之处。”

柏九没回答,而是翻身到他身侧,撑首看着榻角的大瓷瓶,道:“这是他的造化。”

辛弈迅速拉展衣衫,酒窝旋了旋,道了声是。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趴在软垫上这样静静地笑,几缕发滑下来遮挡在圆润明亮的眼睛前,却遮不住他眉间的浑然天真。

还年少,青涩的很。

柏九长腿换了个姿势继续转回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他,道:“端阳节宫中有宴,圣上点了你的名,你要随我去吗?”

辛弈只笑,道:“怕是没得我选。”

柏九淡淡道:“你不去也无人敢吠,我是在问你。”

辛弈想了想他皇帝爷爷的脸,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他受封世子的时候了,隔了有□□年,除了跪下时窥见的龙袍十二章纹,其余什么也记不得了。皇帝是什么模样。辛弈并不在意,但是他有一件事情势在必行,所以他踌躇一下,道:“我想去……”

柏九看着他眼前的发缕,手指蠢蠢欲动,并将他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却不刨根问底,过了半响只突然问道:“你从前在家中如何度过这节。”

辛弈将软靠又拉抱回怀里,道:“和寻常人家一样过。”

“寻常人家怎么过。”

辛弈抬眼瞧他,见他神色如常,便回想着道:“娘带着我们挂艾糙,熏白芷,爹就给哥哥们雄黄酒喝。因为北阳只有上津赛龙舟,所以爹也不兴这个。每次一大早醒来娘就把我们连同爹凑一起,包角黍。二哥手巧,每次包的很漂亮,倒是爹,包了好几年,还是笨手笨脚。”他说到这顿了顿,笑容有些柔和,道:“或许早就会了,就想让娘一直手把手教。”

柏九一直听着,手指轻轻叩打在腿上。

“哥哥们的香囊也都是娘亲手绣的,我年纪小,只能挂五色线。等到角黍蒸好了,就用ròu馅的和大哥换香囊。这么换了好几年,才知道家里除了爹都喜欢吃蜜枣的。”辛弈越说语调越轻快,他抱着软靠翻过身,微仰的眼睛能穿过窗格看见已经微沉的天幕,“天一黑,府里的灯笼一个个点亮,我们坐在娘最喜欢的葡萄架下看星谈天,各寻乐趣。端阳节这样,拜月节这样,寻常日子里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