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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41)+番外

皇帝面色隐约不佳,扯了扯嘴角,目光在朝臣中巡视,找了一圈竟没有能震慑回去的名字。唯独掠过辛弈时顿了顿,又快速移开了。

辛弈低眼剥着桔子,不仅做了个称职的哑巴,把聋子也扮演的很好。

“狮王啊。”萧禁猛然出声,塞了颗葡萄冲察合台笑着说:“那王子可是失策了。公主是养在深宫中的仙女,仙女是见不得凶兽的。狮王威名远扬,我听着都怕,何况公主呢?”

阿尔斯楞自倒着酒,闻言大笑出声,对萧禁举了举,“年轻人就是快人快语,可我坐在这里你也未怕,足见名声多误人,认真不得。你瞧着眼熟,晖阳侯的什么人?”

萧禁揉了把脸,叹道:“果真和我老子长得像么?”

宴席间皆笑出声,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一笑多少冲淡些。辛弈塞了瓣桔子入口,心想,这京都果真没个蠢人,就连萧禁这样的,到了时候场合,也会傻的刚刚好。

“晖阳侯的聪明儿子。”阿尔斯楞抬手喝了酒,连敬酒一事提也未提。

“我慕公主长久,料想公主也不是凭声取人之人。”察合台深情款款道:“不知皇帝陛下如何想?我知此番路途遥远,万不会辜负公主。”

皇帝转问章太炎,“太师意下如何?”

章太炎正眯眼喝茶,祥和道:“老臣年纪大,陈言腐语,略提一二罢了。只说明恒公主是皇后嫡幼女,太子胞妹,是将来大岚的长公主殿下,身份尊位绝非金玉俗物可匹配的。这驸马,自然要与众不同,锦上添花才好。且说四王子万里迢迢,难道就只愿凭宝马俗物来尚我大岚长公主?”

辛弈将手中的桔子一点一点吃完,就听阿尔斯楞道:“且不说这世间什么是不俗,就论贵国章大人之言。四王子千里逢迎,车马劳顿,对公主的痴心就连迦南山上的鹰都要垂泪,这是难得之事,是钱财俗物衡量不得的。这般心意若是都不够。”他酒盏一压,掷地有声道:“那就让北阳燕王来和我谈!”

此话一出,辛弈的肩头陡然被四面而来的目光压了个千百重。殿中胶着一静,辛弈抬眸,直勾勾盯在阿尔斯楞身上,还未起身,却听酒声一倒,柏九慢条斯理道。

“我来和狮王谈。”

作者有话要说:在蒙语里,阿尔斯楞的确是“狮子”的意思,放在剧里阿尔斯楞的身上也十分合适。

明天见。

☆、脂粉

“平定王。”阿尔斯楞对柏九不陌生,虽无好感,却抬手说着,“请讲。”

柏九倒酒的手一停,“正是心意难得,所以才更值得珍重斟酌。若是天作之合,自不怕好事多磨。贵国使团方才到京都,此事不急一时求全。”

“我等只为此事而来。”阿尔斯楞皱眉,“只有此事值得我来。光阴宝贵,此事不宜再三延后,贵国一避再避,意在如何?”

意在如何?

辛弈吃得索然无味,柏九挡了阿尔斯楞的燕王话引,便是挡了他的麻烦。他坐此且看这双方争执不下,也暗自揣摩着大苑的意思。

大苑如今焰势正盛,何苦来求娶一位大岚公主。它三十二部紧密携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什么,反是大岚如今被它逼的节节退让,应生忌惮,多加防备。阿尔斯楞一再失尊敬之态,皇帝却佯装不知,这是惧怕的直接表现。可群臣却不松口,只怕也是多有思虑,猜疑其中另有所图。

那么大苑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宴散了辛弈还在剥橘子思考。他站在宫门外的马车边等柏九,四散的大臣还在私语今日席间之事。有几人瞧见他,相互低声道。

“倘若燕王殿下尚在……”

“今日岂能遭此折rǔ。”

“可……”

辛弈对手中的橘子皮目光专注且深情,一全程副温和耳背的样子。正时柏九已经出来,顿时各路鬼神皆消散,耳根清净。两人上了马车,帘一垂,辛弈才放松下来。

他将剥好的橘子塞给柏九口中,汗颜道:“再来一次宫宴,橘子得先吃伤着了。”

柏九身上有些酒气,便没抱他,只挨得近,“下次让人给你备其他的。”说着抬了抬辛弈的下巴,“方才眼巴巴的望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辛弈说话间唇角被他指腹摩挲,登时红脸结巴道:“就就、就是想、想看看大人。”

柏九叹息一声,“就只想看看?”

辛弈抿唇,拉住他的手掌,在颊边蹭了蹭。柏九笑,手掌滑握住辛弈的手,抬按在车厢壁,倾身将人也压到车壁上,缓缓在他唇上点了点。辛弈微热,还未反应,陡然压来的亲吻像暴风骤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