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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190)

“我不要”净霖眉间的清冷都被揉碎了,冰雪化成湿漉漉的生涩和笨拙,对着苍霁又无助又茫然地说,“我好痛”

苍霁脊背上陡然蹿起一阵酥麻,麻得他失了力道,捏得净霖双腕泛红,连自己也招不住了。

净霖没动过手,寡欲两个字刻在他骨子里,他从兄弟那里听的只言片语哪里比得上苍霁给的浓烈?他藏在石头里的稚嫩被剖开,呈在苍霁眼睛底下,像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这是世间仅此一个人见过的临松君。

苍霁却想咬他,想用一万种足够浪荡的法子去咬他。苍霁臂间青筋微显,他呼吸一重,满脑子都想将这呼着湿气,又惊又怕的净霖拱在怀里,用适才说过的法子去教他快活!

然而苍霁的手却异常温柔,他松开净霖的双腕,盖住了净霖正夺取他剩下半条命的眼睛。

“不是痛。”苍霁喉间发紧,他缓了缓,说,“这是人之常情,你兄弟也会,就是九天君也逃不出。往日没人说给你,因为他们都不行,他们皆是王八蛋。我给你舒缓,我带着你,好不好。”

净霖湿热的鼻尖蹭在苍霁掌心,像只不知所措的小野兽。苍霁挽高他的衣摆,将裤沿往下拽了拽,探了进去。

半晌,净霖鬓边渗汗,他的发蹭得凌乱,蹬起的脚也掉了只鞋。苍霁拭着手,也吁出口气。

爽的分明不是他,他却汗流浃背。

苍霁倒过身,将净霖往里挤了挤。这榻窄小,他翻个身,就能将净霖的失态尽收眼底。

“这叫弄拂尘。”苍霁长指捏着净霖的下巴,轻晃了晃,“扣着字的意思,讲含蓄了。你可占尽了我的便宜,痛快事便是这么着,就是那么个手法。”

净霖净霖,这双眼还跟下过雨似的。

苍霁盯着他,听他喘息渐平,白皙的脸枕在乌发上,望着自己,巴巴的有点可怜。净霖腿脚发软,他往日跟人打十场架,也抵不过这么一场手指底下的捉弄。

苍霁将头埋在净霖颈旁,深深呼出气,探出臂抱了人,说:“出去了,跟我回家行不行?不做兄弟,做什么都行。”

净霖不作答,苍霁也不追问。他们依在这天地寂寥处,靠在这荒废死镇中,耳边仅存对方的呼吸声。苍霁渐渐合了眼,似是睡着。净霖指尖揪着他的衣,却被苍霁翻掌握了。

净霖望着顶,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它们没掉远,就在苍霁身上,却拿不回来了。

血海阴晦,一夜过后,邪气大增,遮得人眼难辨天地。邪魔逐渐游荡而来,声响闹在远处,吵得人不得安眠。

苍霁用脚拨开浮板,说:“等他一夜,果真没错。”

净霖凝目而看,河面上的尸身皆消融殆尽,一具都不剩。不仅是河道,镇中的尸体也都一夜间消失了。

“被‘他’吃掉了。”净霖握紧剑,“邪魔留下尸体,是为了喂给他。”

“他从前进度缓慢,血海潮覆全凭地势,如今却这样着急地四处吞食,多半是到了渡境期,急需血肉。”

“我觉得他行事有章法。”净霖说着退几步,用剑鞘在黄沙中给苍霁画出图,“他那日先袭槐树城,切断了烽火台,接着赶在消息传递前,涌到了七星镇,将两地包夹入怀,吃了个彻底。若非我临时起意去槐树城,南边便始终被堵塞了消息,互不相通,那么玄阳城也危在旦夕。”

“这般推算,他兴许从前不能掌握自己的动向,无法自如操控‘血海’这具身体。”苍霁看着沙上画,说,“他只有两个去处,隐在人群中,藏在血海里。东边已经粮食告急,数万百姓停留在凤凰的庇护下,是极易攻击之处,他却偏偏要绕到南方来,要啃九天门设防的硬骨头。为何呢?因为他要渡境,修道者远比普通人对他有吸引。”

“他对九天门的布设这样清楚。”净霖面色深沉,“他隐在人群中。”

“他在人群中,若是混在凡人里,便离九天门很远,许多边线调配都无法知晓,所以他只能藏在九天门。”苍霁长指摩挲着黄沙,说,“他兴许就在你身边。”

这个猜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净霖说:“血海邪气滔天,他若在九天门,如何瞒得过千万人的眼睛?”

“连你也会中咒,他能藏起来便不稀奇。”苍霁拍掉沙,“我原先认为他们给你的丹药有问题,是锁情的原因,但又心觉不是,因为你们兄弟众人皆食用此药,随手挑的东西,没道理只有你会发作,而且那药药劲霸道,反倒易让人察觉。而后又猜测是什么人给你下了咒术,但这咒太奇怪了,唯独亲你不可以,再近一步它反而无动于衷,便又让人摸不清它到底是什么用途。但足以肯定的是,你身边坏人群聚,都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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