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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242)

净霖几乎要贴门上了,他说:“打个滚,你也要讲浑话。”

“委屈了。”苍霁说,“我也想打个滚。”

说罢不待净霖回复,先将人掐着腰抱起来。他惯会这么抱,净霖如今双脚离了地也能神色淡定,被苍霁带进了室内。地上铺了新毯,净霖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放在毯间。

苍霁一扑而下,将净霖抱了个满怀。接着他一个翻身,让净霖待了上面,自个枕在下边,说:“日日都想跟你滚几圈。”

净霖撑臂,说:“家里边没人瞧。”

苍霁哈哈一笑,摁住净霖的后脑,狠亲他一口,说:“你说什么?”

净霖说:“家里”

苍霁跟着又是一口,他捧着净霖颊面,说:“跟我回家了,就是要成亲的。”

净霖被他亲得唇间微红,闻言又想扯石头,结果石头没扯到,只扯到了苍霁衣袖。他攥着苍霁的袖,说:“与我成亲有什么好?”

苍霁顶着净霖的额,说:“哪里不好?”

“我记不得以前。”净霖一手微抬,用指尖轻戳着苍霁的领口,“我分身不归,便不算完整的‘人’。但它回来了,我便又不是如今的我了。”

苍霁说:“我只抱净霖。”

净霖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说’“我是净霖么?”

苍霁顿然翻了身,将净霖反压在底下。他摸了摸净霖的脸,说:“我会认错人。”

净霖眼眸半阖,微微偏头蹭在苍霁的掌心。

“但我怎么会认错逆鳞?我的命在这里。”苍霁渐俯下身去,与净霖咫尺相望,他说,“你活着,我便活着。你我共生一命,此后我必不要你跑。我”

他埋下首。

“我此生唯一一件后悔事。”他说,“死前我说错了话,我怎么舍得叫你一个人。”

净霖躺在毯间,似乎听到了大雨声。他不知不觉地淌出泪来,又全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懵懂地贴在苍霁掌心,这一刻他仍然像是从前。

有些人可以作践他、锤炼他,叫他变得铁石心肠毫无人样。

但只有个人可以珍惜他、呵哄他,叫他如汤沃雪般的露出本真。

净霖抬手抚在苍霁发间,小声说:“我与你成亲的时候,必然是开心的。”

苍霁心中大痛,若非强撑,险些要将这个人揉进血肉里。

第111章 春情

夜间朔风扑窗, 净霖在炉上煨着酽茶。那浑褐色的茶水沸股起来, 净霖抄壶倒了一杯。

苍霁别开热气, 就着净霖的手先尝了一口, 苦得舌都无处安放,赶忙寻了净霖的唇。两个人分了这一口, 齿间又苦涩又醇香。

“夜饮酽茶。”苍霁追尝了几口, “不要睡了吗?”

净霖节节败退,抵在桌边, 说:“我回想东君的言谈举止,总觉得事不简单。宗音有遣调此地风雨的神通,他若真的离去,东边反倒不该下这般大的雪。”

“何况他原身海蛟, 遇见的事情越是棘手,越该留在东海。”苍霁撑了桌沿,与净霖鼻息可闻,“但他未必愿与你我相见,尤其是在今夜。”

“今夜有什么特别之处?”净霖困惑,“事若棘手,便不该拖延。”

“我们以往经历的‘苦’,苦主时常不知自己是苦。宗音亦然, 他既然不知道, 便更不会想要向你我求援,更何论他还未必知道你我是谁。”苍霁握了净霖的茶杯,嗅了嗅, “我怎仍然觉得嘴里一股苦味。”

净霖舌尖回味,纳闷道:“味已散了啊。”

苍霁搁了杯,对他说:“你尝尝。”

净霖手掌抵在苍霁胸口,还掺着红的眼角盛着粼光。他稍仰头碰了碰苍霁的唇,苍霁手掌阻了他回程的退路,跟着说:“这算什么尝?连味也没有。”

净霖说:“尝着了!”

“苦不苦?”苍霁追问。

“苦。”净霖快声答道。

苍霁冷笑一声,可逮着机会了,压着净霖的后脑将人吻一通,道:“诓我?早就没味了!”

净霖跟苍霁适才在地上滚了几圈,当下又靠着桌子难分难舍。桌子被推得向后移,茶杯晃倒了身,净霖手快,摁住了茶壶。苍霁沿着净霖的手腕摸到茶壶,索性将净霖抱起来。

“不要睡了。”苍霁顺着净霖的脖颈往下,喑哑地说,“那就与我玩儿啊。”

苍霁埋在净霖的脖颈深深喘了一气,浑身紧绷,咬着那细嫩的颈肉。净霖被咬得发颤,他背上叫苍霁揉捏着,腰间轻轻掐一把就会晃起颤栗。

净霖气息不匀,他慌乱地探臂,被褥问并无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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