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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111)+番外

海外的华人圈并不大,尤其是屈指可敷的几个显赫的人物。周正这个名字如果说如雷贯耳,也不算夸张,他是华人里的神话,后台极其强大。当我听说蒋捷是他情人的时候,心里真的透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劲。难怪他看不上我,原来他的情人是那么离高在上的一个人。我始终没弄明白蒋捷怎么可能认识周正那么显赫的人物,低调如他,更不会主动提。从那以后,蒋捷就像是个迹,他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 的秘密?

自从芝大的基金专案完成以後,他再也没主动找过我。偶尔华商聚集的地方也听闻些关于他的故事,真真假假的,可信度越来越低了。好在小钟毕业后留在了华商会,他就像是我跟蒋捷之间的桥梁,他们一有聚会,也会叫上我。那样的机会格外难得,我可以近距离地观察著他,看著他依旧保持著学生时谦逊的微笑……他跟周正似乎也是分分合合,事业也是起起伏伏,颓废的时候还在银行做小小的雇员,有次生日聚会,发现他还养成了抽烟的习惯。我曾试著规劝抚慰他,他的心灵却是紧繁闭著,一点缝隙都不留我进入。终於死心,他的悲伤,他的沮丧,他抽烟时皱著的眉,喝醉时颤抖的手,都是为了另外的一倜人,这一切,与我无关。不久,我回香港总部任职,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呆在那里,偶尔到美国来,也总会跟小钟联系,问问蒋捷的消息。

後来得知,周正遇刺身亡,蒋捷也搬走了,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连他那漂亮的容颜都开始淡忘,唯一记忆深刻的是他纯净的眼眸,有时还会在午夜不能入睡时,恍惚地隐映出来。世间很多感情,都是无疾而终,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只剩那一段短暂的相处,我曾跟他那麽接近……还有他的笑容,永远如学生般纯净温柔……

三、傅晓年篇

“惠缘茶社”是一个福建人开的,不大,基本上只招待熟人。第一次带蒋捷来这里他就喜欢,问他为什么,他说小啊,感觉象家里一样,很舒服。据说不久,正哥就在湖滨那里开了个小房间,装修成茶社的模样。我相信,正哥对他的宠,来得不一般。看了看手表,拿出手机拨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传来蒋捷清澈的声:“晓年哦?多等我一会儿,路上堵车。”

“不著急,你慢慢来。”

我挂了电话,另一个号码一闪一闪地跳出来,再接通,只问了一句:“准备好了么?”

“嗯,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的车过来。”

慢慢地把手机握在双手之中,我叫了一壶碧螺春,蒋捷喜欢碧螺春的香气。我说福建产铁观音,这家是福建人开的,应该点铁观音才正宗呢!他说是么?那要应儿个景了,于是真的点了铁观音一尝。这一点他跟晓声不同,蒋捷会做妥协,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恰当就做什麽事,晓声不一样,他就是在茶社,还是要点可乐,不喜散就决不妥协,活得很自我。我想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正哥会格外喜欢蒋捷,任谁都会选择善解人意又听话乖巧的男孩吧!

第一次看见蒋捷是在什么地方?应该是那次在洪门,正哥带他来祭奠洪叔。正哥先进去,留他坐在堂口。沈兵那家伙不远不近地保护著,怎的?他们难不成还防著我么?怕我拿正哥的新欢撒气?笑话,我怎麽敢?何况我已有耳闻,这个被正哥拿著当宝的男孩,跟晓声竟有几分相似。我听到这消息时,真不知道该替晓声高兴呢,还是遗憾。我一走近堂口,沈兵就动了身形,我朝他看了一眼,摊手示意我没恶意,他才放松了些。那个叫蒋捷的男孩坐在一边,很规矩,漫有四处乱看,我走过去对他说:“你就是蒋捷吧?”

他抬头看著我,那个刹那,我承认有些失神。那双眼睛,眼波流转的气质,果然是象极了晓声,甚至连那轻微挑眉的习惯动作都那麽神似。沈兵很快带走了他,很明显地,他是受保护的,那兄弟仨个个都当他是宝,连晓声的名字都没人跟他提过。那一次我心中只有酸涩。我讨厌代替晓声的人,他甚至霸占了晓声的容貌。

正哥发话,让我去开导蒋捷的时候,我心里暗暗诧异了:他竟然还没吃上蒋捷!今时今日的他,已非昨日之周正,想要的人,怎么会有耐心翟烩么久?除非,他认真了,对蒋捷动了心。可他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动真心了麽?难道这个蒋捷竟如此神通广大?在芝大门前等待的时候,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晓声说,我的傻弟弟,你赔了性命也没得到的一颗心,注定要是别人的了。不久蒋捷夹在刚愎自用个外国人之间走出来,不得不承认,他是那麽出众的一个男孩儿,即使在高大的美国人之间,修长的身材依旧是那么醒目。他的衣服应该是江山绐挑的,看起来带足了江山的品位,浅咖啡色的短大衣,戴著米色条纹的围巾。两条长长的腿裹在合身的深蓝色牛仔裤里,比例美好得像是职业的男模。他上车的时候笑得那麽灿烂,开心地跟我打招呼,聪明又不世故,依旧带著年轻人的朝气和乐观。晓声输给这样的一个人物,也不算委屈了。那一路,我渐渐明白了正哥喜欢蒋捷的原因,他乾净就象窗外的雪,看著你的目光专注而纯净,同样漂亮的眼睛里,比晓声多了坦诚和安静,我忽然想看他泪盈於睫的模样,那必定是惊动心魄的勾引,是正哥过不了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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