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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2青山遮不住(22)

第六章

已经不知道崇学是第几次进入,仰恩的精神依旧亢奋着,依旧积极地想着迎合,可身体却是攥不出分毫力气,只能任他拨弄着自己,寻找可以进入更深的角度。

刚感觉到右腿从后面被轻轻提了起来,崇学却似乎又觉着不得要领,索性就这两人身体的连接,拧过他整个身子,直面着他汗湿的脸,这一转动确实调动了一种奇异的快感。

然后,这正面的姿势,两人以前是有试过一次,虽然对崇学而言,是颇为受用,不料他在仰恩的腰上施了太大的力,只做到中途,便因仰恩疼得太厉害,只能罢了。所以这忽然面对面,仰恩立刻想起那不堪的夜晚和疼痛,眼里已经有了挣扎之色,却又耻于出口拒绝。

好在崇学情欲高涨,却没错过他眼里的惶恐,便也想起之前的经历,俯下身子,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琥珀色的瞳仁,双手不知不觉在背后稍一施力,将之拉着坐起,崇学向后倾,让仰恩完全坐在他的欲望之上,深入的角度让仰恩激荡之中忍不住颤栗,喉咙深处回荡着模糊的呻吟。

面目再次接近,静静地凝视了片刻,他们的嘴唇小心地碰触,脸颊投入地厮磨,双手在对方的身上缓慢地探索着前行,渐渐在身体前,紧紧握在一起,最终默契地停下来,如此之接近,能清楚地看见彼此鼻尖上细腻汗珠,正在挣扎的肉欲熏染下慢慢渗透薄薄皮肤,呼吸象是冬日里雪白的蒸气,喷在对方的敏感肌肤之上,催促着那伸张在每个细微毛孔里兴奋的神经,两人都在很努力地控制着窜遍全身血脉的欲望,最后的爆发似是箭在弦上,却没人松开引弓的手……

忽然,仰恩伸舌舔了崇学的鼻尖,品了品,出声“咯咯”地笑了,好似引发空气中一次微型的爆破,那么轻微的一声响,却又如同平地起惊雷,崇学忽然纵身的一瞬,仰恩只感到身子给顶着向上腾越……身后的进入充满了爆发力,次次都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摩擦上那莫名的一点,带来排山倒海的无所适从的盲目感,直觉象是给高高地抛在空中,四下里没个着落,害怕着,却又感到无端地欢喜……

“砰”地,身子撞上金属的床头,几乎与那一声碰撞同时发生的,崇学沉闷的低吼,自己压抑的呻吟,更有无数无数的,或尖锐,或低沉,或忍耐,或高亢的杂声……纠缠在一起,在耳畔嗡嗡鸣着,最终变成一股撕裂天空的风的嘶鸣,远去,远去了……

仰恩感到腿一阵抽搐般的酸痛,一睁眼,四周仍旧黑暗,天没亮,随即感到下身一片湿腻,慢慢想起似乎梦见两人最后一次云雨,而自己竟然又梦遗!身边无人,脸还是忍不住羞红,急忙起身去浴室里清理。

窗外是黎明前最厚重的黑暗,镜子里红着脸的男人,射过后依旧隐隐站立的分身,仰恩体会到一股阴冷的寂寞象是寒气侵袭而来,引发蚀骨的疼痛。

民国二十八年冬,上海沦陷两年了。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仰恩下了车,在保镖的拥护之下向楼里疾走,如今不太平,出门都要选防弹的“安全”车了。要不是今天玉书生日,请了他过来吃饭,他素来只留在四爷那头,两人下棋聊天,颇多父子情趣,倒也少有出门。

“恩少爷。”角落里传出一声呼唤,声音不高,是玉书的师兄。身边的保镖习惯性地格开他与仰恩之间的距离,仰恩却摇摇头,问道:“什么事?”

“今天他生日,他不爱吃鸡蛋,可这也是为了讨个吉祥,吃了运气好。”

说着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两个红皮鸡蛋,如今上海物资缺乏,寻常人家要弄两个鸡蛋,不知道花了他多少辛苦钱。况且,这附近是高尚住宅区,上海沦陷以后管得越发紧了,他每次过来,都不能拉车,还得换身体面的衣服,运气好了才能混到附近。

仰恩同情他每次不容易,尽了量帮他传话,只是玉书那脾气是个倔的,去年也送了鸡蛋,却给从窗户扔了出来,想必他在楼下也看了个真切。仰恩无能为力,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正在这时,听见玉书不悦的声音:

“仰恩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怎的越发不知好歹,让这么个大人物给你白跑腿?”说着拉仰恩往里走,边扭头说,“送东西都不亲自来,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人这才回过味儿,两步走上来,声音因为兴奋发着颤音儿,“我怕你惹你生气来着,不是没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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