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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nibal同人)【拔杯】远航(29)

作者: 4.48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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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Lecter即将被引渡到孟菲斯的消息时,Crawford正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里和性别鉴定科主任Danielson医生周旋。在Lecter拐弯抹角地提供的了指向野牛比尔易性倾向的线索后,他分别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明尼苏达大学和哥伦布综合医疗中心联系,希望能得到八年内申请进行性别重置手术的所有名单,而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他就先吃了个钉子 —— 出于对就诊人隐私的保护,院方拒绝共享任何电子记录。就在Crawford怒气冲冲地冲着Danielson医生吼叫,威胁说要在舆论和国家经费上为难医院,让它最终沦为一个三流的医疗中心时,他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局长打来的,他要他拿主意,是动用联邦法院和马里兰行政区所有的力量阻止Lecter医生被引渡,还是坐视这一事件的发生并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他在心里啐了一口,只剩两天不到的时间怎么静观其变?Chilton,还有即将负责这案子的Klendler,爱出风头的人可都凑一块去了。

恐怕没得选了 —— 他倒是懂得一样规则,就是拿主意的人权衡利弊,承担责任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原本Lecter也许会拐弯抹角地提供点线索,现在Chilton跑来参一脚,他恐怕只会像只猫逗弄老鼠那样耍着他们寻开心 —— 他暗自咒骂了几句 —— 最糟的是Klendler负责这案子之后,在这个风口浪尖他自己就不便再过度干涉查案过程,而Klendler显然不可能再用Will Graham,假如自己让他在外围单独查这案子,是不是过于危险?人过中年,不知怎么就变得患得患失的,也许是内疚 —— 这东西在他早年与人打架从兽医学校退学、在他假装会打高尔夫球赢得奖学金、在他拿着枪指着银行劫匪的后脑壳时从来都不曾有过,现在却一股劲儿地跑了出来。

他想到躺在医院里的Bella,病情恶化了,她不能再呆在家里,只好躺在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一天一天熬日子,他希望吗啡能带走所有黑暗和恐惧,让她在那些沉睡的梦里变得不再痛苦,他没办法想象她会死去,能做的就只有成夜在一旁守候,他像一只猎犬一样寂静而警觉,听着黑暗中脉搏时隐时现、呼吸孱弱地起伏,病房里百合花的味道突然变得腐臭。在更远的地方,Ray Charles的密纹唱片转了起来,利伏诺的阳光照在胳膊上热辣辣的,Bella Bella Bella,热天午后,年轻的船员坐在滚烫的栏杆上,隔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起哄着叫她。

那节奏持续不断地奔跑着。雇个护士,养个孩子,甚至找到你的不朽。所有生命的累积让我们精疲力尽。 [1]

“放他们过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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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看起来和八年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即使Hannibal Lecter带着结实的面具、包裹在厚重的拘束衣里,阳光仍然穿过厚重的织物和金属和煦地照在他的身上。风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卷动着,他被绑在车上由三个田纳西州警推着一路向前。

他们最终把他安顿在一个会客室内又用了不少时间,然后参议员走了进来,她精心装扮自己,用深蓝色、熨烫上浆过的Givenchy的套装包裹住恐惧,而平静的目光则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她在看到Chilton的刹那所显示出来的不安。

她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之后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滑到了Lecter脸上,像是把他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梅杜萨之筏浮在肮脏昏黄的海域上,籍里柯的黄疸病人们被海水泡得浮肿,那踩在最高位的人举起一面破败的旗让他签字,旗子在海风中摇曳着,带着潮湿雪茄的气味。他品尝她陈年的痛苦,然后给予应许的虚假回报。

“他的名字叫William Rubin,”他开口说道,“人们叫他Billy Rubin,他是八年前由我的病人Benjamin Raspail介绍转诊到我这的。他今年三十五岁,身高约六英尺一,棕发,浅蓝色眼睛,体格健壮——我认识他时他大约有一百九十磅,现在也许有所改变了。我只见过他一次。虽然他在我这还有一次预约,却一直没有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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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的门打开了,Raspail介绍来的病人从沙发上拘谨地起身望向他。他是个棕发的大个子,眼睛颜色很浅,在直直地看向别人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被瞪视的错觉。他身上带有往昔生活留下的怕生害羞的痕迹,尽管学会了以愤怒消解恐惧的方式,但是,当他身处在这样的陌生空间里时,他仍像是对自身的存在感到不好意思似的,拘谨地回避着别人的目光。

“Jame,Jame Gumb……”他低着头,反复强调着那个拼写错误名字的读音,身体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着,他的声音因为抽烟而沙哑,这原本很正常,却因他刻意拔高、过度缩紧的矫饰而显得极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