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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问柳(月迷津渡外传)(21)+番外

谢问柳刚才只顾得惊喜,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他立刻机灵地将黄公公一路送出大门,临末了握住他汗渍渍的手塞了一张银票给他。黄公公刚才还乌云满面,一握到银票立时拨云见日,脸色红润直追艳阳天。他用力握了一下谢问柳的手道:“英雄出少年,谢大人必定前途无量。”他看了一下四周,贴在谢问柳的耳边道:“君上今天大发脾气,听说四千卫兵都没能抓到藏在天山山谷的一个逃犯,谢大人明天去务必要小心。”

谢问柳一连声黄公公美言,站在门外见了那辆马车消失方才回屋。他心想原来亦裕一直没放弃追查洞内那人的行踪,竟然派了四千卫兵去搜山谷,想必他对那人极其在意。不知怎么的,谢问柳觉得心里有一丝不是滋味,闷闷不乐地在床上翻了半宿才入睡。

第二天他穿着新长侍郎的官服先去军司部报到,然后领了牌子就进了皇官,刚进御书房,却见亦裕勃然大怒地喝斥跪着的侍卫统领,道:“你前天不是说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怎么今天回答还是找不到呢?”

那侍卫统领唯唯喏喏说不出话来,亦裕盛怒之下反手抽出悬挂在柱子上的佩剑,眼看那侍卫首领的性命不保,谢问柳连忙大声道:“奴才谢问柳叩见君上。”

亦裕被他的大声叫唤一惊,那剑抬高少许只砍下了统领帽子上的几许红缨,冷声道:“如果你下次再办事不力,就自行了断吧,无需我再动手了。”

那统领吓得汗湿重衣,连连称是,退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谢问柳,眼中有不胜感激之意。谢问柳见统领出去了,亦裕也没有召他进来,他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跪在外面。他刚才救了统领一命,倒也不是什么发善心,他只是本能觉得亦裕这一剑劈下去是大大的不利。

亦裕虽然通过对呼儿金一战,在北国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与威望,可说到底还是凭着血腥震慑才能站稳脚跟,绝非以德服人。若是因为一个无端的逃犯就杀戳近臣,很容易惹来闲话,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更何况大内的近身骑兵侍卫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子弟。

做事不落把柄是谢问柳做人的信则之一,他正在外面忐忑不安间,突然听到亦裕轻哼道:“还不滚进来,要我去请你吗?”

谢问柳听亦裕虽然措词不佳,但语气倒也还好。他连忙爬起来,但是跪得太久,走到门前脚一软,御书房的铁皮门槛实在太高,他脚一绊,直接摔进屋,趴在亦裕的脚边。

谢问柳听着亦裕深深地呼吸声真是欲哭无泪,他越是想在亦裕面前表现,就越是要在他面前出丑。

“还不快起来!”谢问柳趴在他脚下良久不动,亦裕终于忍无可忍地喝道。谢问柳这才想起要爬,连忙手脚慌乱地爬起,谁知脚踩住了自己的外袍一滑,一头栽进亦裕的怀里。即使暖暖的熏衣香让人陶醉,谢问柳也早就骇破了胆不敢享受,顶着一个大红脸站过一边。

亦裕似乎也没跟他计较,只是坐回案前提笔将一幅未完之画完工。然后又对着它出了一回神,才指着它对谢问柳道:“你拿着这幅画去督促御林军追拿此人。”

第五章

谢问柳应了声是,他走过去拿起那幅画,只见上面画得是一个身着寻常衣衫的青年,他的五官虽然算不上俊美绝伦,但是左眉间有一颗痣若隐若现,一笑甚是诱人。仔细看那种诱人又非媚态,而似是一种懒洋洋,又似是一种纯真,混合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让人看到他就像是不愿移目。画虽然简单几笔,却极为传神,显然他的形像对亦裕来说刻骨铭心,呼之欲出。

谢问柳心中一阵泛酸,看到旁连写着几个端正的楷书:陆展亭,就脱口问:“这个陆展亭是谁?”

他原本冲动下开口,正后悔会不会因此惹恼了亦裕,谁知道隔了半晌亦裕轻轻地道:“陆展亭,小的时候被喻为南国第一神童,十岁就由德仁皇帝御笔钦点为状元,十七岁就已经是南国皇室的太医,很多人认为他是当朝第一才子,也有人认为他是南国第一神医,还有很多人认为他不但是第一才子还是第一神医……”

谢问柳再也不问什么,迅速地将画卷好,塞入怀中,跪别过亦裕,垂头丧气地出了皇宫大门,有气无力爬上了新挑的一匹枣红色战马,谁知战马欺生,一扬前蹄将他掀了下来,惹得众侍卫一阵大笑。

谢问柳气急,扶正了发冠再一次跃上马背,那战马也傲气,眼见谢问柳轻易地被自己掀了下来,马术又差,于是扬蹄嘶喊,侍卫们帮着拉马绳才算勉强制住它,但一路还是别别扭扭,谢问柳根本骑着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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