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情动一场(68)
阮软迟钝地眨了下眼,似是没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蒋池州眼眸极黑极静,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只是你要快一点,我怕我会忍不住。”
心跳逐渐乱了节奏,阮软仿佛就要溺毙在他眼里无尽的温柔中。
气氛旖旎暧昧得刚好,隐约下一秒将发生着什么,蒋池州眼皮微垂,略低了头。
几乎同时,阮软手机猝不及防响了起来,乍然大作的铃声惊醒两人。
蒋池州清咳一声,掩匿眸中骤然而生的情愫,克制着收回手。
阮软长睫颤颤,咬唇偏开视线,够到手机,目光落至屏幕,忽地一凝。
她滑动接通,小声叫了声妈妈,走到阳台处,掩上了门。
婚宴上蒋池州和顾星源闹的那一出不可能瞒得住,再有知情者,添油加醋说上几句,圈内人士大多也知道了蒋顾这两位昔日好友,如今为了个女人撕破了脸皮。
阮母一向不在意外界传闻,她自有原则,只相信眼见为实,比起女儿的绯闻八卦,她更担心女人现在人在哪里。
阮软不会撒谎,老实交代,说还和蒋池州在一处。
阮母声音顿了顿,蒋池州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自打和顾星源分手后,阮软嘴边最常提起的,就是这个名字。
她亲眼见证了,这个名字是怎样驱散阮软眼底的黯然神伤,又怎样一点点地,让阮软重展笑颜。
她原先一肚子的话,几经嗫嚅,最后均咽了回去,她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手边白晶菊开得鲜艳,是不久前她和蒋池州一起选的花卉,阮软指尖小心碰了碰繁茂的枝叶,听着耳朵猝然一红。
她拉开门,方进到客厅,蒋池州的眼神便飘然追了过来。
阮软不好意思直视他,音量如蚊呐:“我该回去了。”
蒋池州不知是不是被她传染了,昔日游刃有余的调情姿态荡然无存,他局促不安地摸摸鼻子,模样似乎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那我送你回去。”
*
接下来几天,双方一致默契地避开这晚不谈,蒋池州之后便真没再说过甜言蜜语,他铁了心,打算从细微小事上,一点点让阮软感受他的真心。
日子一直到了月初,某天,蒋池州问她:“钟遥今天回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他。”
阮软与钟遥自那通电话后又见了一次,不过当时他正和蒋池州开了视频,忙着谈正事,两人单打了声招呼。
他回国,阮软自然要去接的。
视频到底不如真人来得有冲击力,还是冷风彻骨的天气,钟遥居然敢露着脚踝,一身闷骚至极的装束,遥遥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等人到了近前,钟遥径直忽略掉发小,第一件事便是弯下腰朝阮软挤眉弄眼,道:“阮软,你好啊。”
阮软露出点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好。”
话毕,手腕便被一旁男人牵着扯开,蒋池州眉目含霜,不悦地望了他们交握的手一眼,道:“打招呼就打招呼,动什么手。”
钟遥啧了声,对阮软挤挤眼睛,才去勾蒋池州肩膀,感慨道:“才多久没见,你醋劲儿怎么变得这么大?”
附近人来人往,蒋池州给了他面子,到底没把他掀开。
一路上,蒋池州尽职尽责在前方开着车,钟遥对阮软从前都是只闻其名,今天好容易见了人,热情得不得了,缠着阮软问七问八,话就没停过。
他不敢相信阮软已经二十出头,小眼神往蒋池州那里飘了飘,小声同阮软道:“你身份证给我瞅瞅,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真满十八岁了?”
阮软应付这种言论已经驾轻就熟了,她掏出身份证递给钟遥,眼神无辜。
钟遥看了眼日期,又看了眼小姑娘鲜嫩如花的面庞,不禁啧啧感慨:“我们州州真是禽兽啊禽兽。”
后视镜里,蒋池州的眼神如浸了冰,牢牢锁住钟遥一人:“你想自己走回家吗?”
钟遥往自个儿嘴巴拉了道拉链,不过并没持续很久,约莫五分钟,他便耐不住寂寞,又寻了另外的话题和阮软聊起来。
他从机场一直唠到家,蒋池州被他烦得脑壳一跳一跳地疼,停了车,他侧过身,语气冷冰冰道:“我看你还是继续在外深造吧,没了你,我清净多了。”
钟遥向来不怕他冷脸色,当即就朝着阮软撇撇嘴,哭丧了脸哀嚎:“我和州州的关系就像鱼和水,我没了州州,就死了,他没了我,还清净。”
阮软还是不太能把州州二字同蒋池州联系起来,闻言绷不住嘴角,些微笑意乍隐乍现。
钟遥平时没个正经,电梯里全靠他活跃气氛,他对这里似乎也是十分熟悉,一进到客厅,便自发从鞋柜里翻出双天蓝色的拖鞋,他踩着鞋,在客厅走了几圈,忽地振臂一呼:“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