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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动一场(69)

作者: 江子越 阅读记录

阮软瞥了蒋池州一眼,他脸上是放弃治疗的面无表情。

“行了,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把计划给我看看。”蒋池州丝毫不懂待客之道,方一坐下,立即双手环胸,不客气地仰了仰下巴。

钟遥翻了个一言难尽的白眼,身体却诚实地打开电脑,脸上正色了几分。

阮软瞧他俩说起了正事儿,她左右没事,便到厨房切了盘水果,搁在茶几上时,恰好听见他们在说融资的事情。

她大学专业并非主修金融,好些话题都听不明白,见状便自己寻了处座位,安安静静旁听。

隔行如隔山,她听了许久还是一头雾水,睡意止不住上涌,忙从茶几下拿起自己上次没看完的棋谱提提神。

她寻的位置极佳,外头斜阳夕照,暖熏熏的光线挤进窗台罅隙,洒了她一身金光,她微阖着眼,

钟遥正说到兴头,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忽见蒋池州竖起食指抵在唇间,他下意识歇了声,顺着他视线望去:“睡着了?”

蒋池州颔首,动静很轻地走到她面前,一手托着小姑娘的脑袋,一手从膝弯穿过,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钟遥目瞪口呆地看着蒋池州抱起人,脚步一转,径直进了他的卧室。

“州州,我是不是瞎了?”蒋池州小心带上门,门锁咬合声响中,听见钟遥梦呓似的问道。

蒋池州勾了下唇,罕见没出口刺他:“没瞎,亮堂着呢。”

钟遥掐了掐脸,还是不可置信,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说:“你确定,以后就她了?”

“啊,”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像跋涉良久终于找到可以靠岸的港湾,蒋池州弯起眼眸,“就她了。”

钟遥愣住了。

记忆里,已经许久许久没见蒋池州这样笑过了。

他没说蒋池州决定草率,见过蒋池州把她带回这里,见过两人之间熟稔的默契,见过玄关处的鱼缸重新涌动生机,他心里早猜到了答案。

不,或许更早,在蒋池州迷茫着神色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时,他就该为蒋池州高兴了。

他的发小,孤独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可以陪他一生的人。

钟遥指尖按住眼尾的湿意,哽咽着道:“州州,我好替你开心,来,抱一下……”

蒋池州笑着,然后一脚把他踢翻。

阮软这一觉睡了足足好几小时,醒来时天已然彻底暗了下来。

厚重窗帘遮掩了光线,视野昏暗,阮软曲臂撑坐起来,迷蒙睡意消散,思绪渐渐苏醒。

掌心触感温暖棉柔,阮软怔忪片刻,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哪里。

被窝中似是沾染了蒋池州身上特有的木系尾调,尤带有男性的荷尔蒙,一寸寸侵袭,将她包围。

思绪回到清醒前最后一刻,阮软咬住下唇,满是懊悔,像是没料到自己居然连看棋谱都能睡着。

然而再懊悔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阮软抚平衣服睡出的褶皱,紧张得连灯都忘了开,摸黑走到门口,拧开了门把。

客厅里仍在谈论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了声音,视线从文件上抽离,望了过来。

阮软脸皮倏然一热。

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正笔直地指在七的方位。

“小猪,睡得好吗?”先开口的是蒋池州,他半躺在沙发里,侧过身,眼睛里闪烁着戏谑。

阮软脸上挂不住,尤其一旁还有钟遥在看热闹,她双颊血色更深,借着转身的时机,隐晦地朝蒋池州皱了皱鼻子。

蒋池州哑然失笑,声音隔着扇门依旧显得那么欠揍:“小猪,洗完脸快出来吃饭。”

钟遥看得叹为观止,竖起大拇指:“奇女子也。”居然能忍受州州的恶劣性格。

阮软洗过脸后,便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钟遥大爷似的坐在餐桌旁,享受蒋池州几百年难得一次的服务。

阮软不学他,拿出碗筷一一摆好,模样格外乖巧听话,钟遥嘴里不住感叹:“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看上州州了呢?”

蒋池州端着热汤放下,一把将隔热手套甩他面前:“再多说一句,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阮软眼珠子左右转动,抿着笑看他们斗嘴。

钟遥自讨没趣,安静闭了嘴,见蒋池州又是夹菜又是递纸巾,暗叹一句单身狗没人权,无奈,只好自力更生给自己舀了碗汤。

汤水刚入喉,他就忍不住皱紧眉,脸部肌肉夸张挤成一团:“这哪家外卖啊?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阮软吞下蒋池州投喂的虾球,迟疑道:“不好吃吗?”

“怎么可能……”汤底味道诡异,钟遥感觉自己仿佛刚从人间炼狱艰难逃生回来,忽然耳边一声清脆响,蒋池州放下汤勺,斜睨过来的眼神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