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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44)+番外

“当初孤能挺过十下,你却不敢了?”

“陛下,草民若不见了,姑母一定会着急的!!”鲍宏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眼瞳瞪得极大。

“你说那个女人?”苏衍眯起了眼,“就是她哭着在孤的紫寰宫外跪了许久,说她丧夫丧子,如今连膝下唯一的继女都保不住,被你糟蹋。”

“她说那是她的心肝儿,这辈子唯一的寄托。就算是自己的侄儿要动,她也要求个公道。”

苏衍压低了声音,犹如地狱来的勾魂恶鬼,“她啊,想让你死。”

苏衍用刀子抵住了他的下巴,鲍宏被迫望向他的眼眸。里面只剩下一片荒芜的黑暗,寒冷可怖,看一眼就让人瑟瑟发抖。

鲍宏悔极了,吓得腿都打不直。

他那日喝醉了酒,只剩下零星的记忆。

恍惚间他又去了姑母家,后来唯一能回想起来的便只有哭哑的嗓子和白花花的肉体。

原来那一日,他就把自己的退路断掉了。

苏衍举着刀子,很快又刺了一刀进去:“你伤了孤也就罢了,还伤了太傅。”

里面的男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苏衍才从里面走出来。

黑暗之中,苏衍的脸色格外苍白。

失了所有血色,只剩下如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

没错,他今日便是故意的,就是要在殷牧悠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

就算摔得个粉身碎骨,也要这么做。

似乎知道殷牧悠会来这里,苏衍嘴角微扬:“太傅是不是嫌孤不该这般?”

“陛下是当时臣救下的幼豹?”

“嗯。”

“……陛下是半妖?”

“嗯。”

“那陛下还故意说出口,不怕臣知晓了这件事,当着朝臣的面儿戳穿此事?”

苏衍望向了他:“太傅会吗?”

殷牧悠心情复杂:“臣没那么无聊。”

苏衍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眉目尽是温柔。

随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笑容又僵硬在脸上。

“这偌大的宫中,不知有谁会害孤。”苏衍抬起头,被冷风吹得身体颤抖,“所以孤只能这样做,别人如何害孤,孤就怎样动手还回去。”

他害怕别人发现他的不同,整日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掉入冰潭。

殷牧悠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召他进宫,真正的目的并非让苏桓亲口说出他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把这些全都血淋淋的呈现给自己。

他太尖锐,不给别人留退路,同时也把自己的退路斩断得一干二净。

“太傅是不是觉得孤做得太过了?是不是觉得孤……不该赶尽杀绝?”

“里面的鲍宏死了吗?”

“死了,他没能扛过那十下。”

“陛下的确太过了。”

苏衍眼神微闪,他知道自己病了。

早在母妃死的时候,鲜血溅得他满身,他就已经病了。

病得久了,病入膏肓了,才知道这病……治不好了。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病着,眼前的这个人,却偏要让他尝到温暖。

所以,他斩断自己的退路,就算是血淋淋的自己,也要呈现给他。

“是吗?原来太傅也是这样想的。”

月色下,苏衍脸色格外苍白。

他虽然露出这样自嘲的表情,可那表情分明再说——

别推开我。

第18章

夜色凄凉,疏雨里夹杂着细雪,刚一落下便悄然消散。

殷牧悠是赤足出来的,甚至只裹了一层单衣。他的嘴唇冻得泛起了淡淡的紫,眉宇间笼罩了轻愁。

“鲍宏那日折磨陛下,我已经替陛下报了仇,陛下不该再对他下手……”

苏衍为之一笑:“孤知,所以今日也是孤为太傅报仇。”

殷牧悠诧异的抬眸,与苏衍对视。

不过十六的少年,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这样,眉目间颇像当初的愉妃。

殷牧悠哑然:“陛下是在为臣……报仇?”

“在孤眼里,他袭击你的那一拳,可恶过他折磨孤的十下。”

殷牧悠睁大了眼,他唇瓣阖动了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少年,任旁人如何磋磨,甚至可能承受了那十下,他都会小心翼翼的伪装自己。

而一旦伤害到他放在心上的人,他会不顾一切。

“里面的人死了,太傅可觉得快活?”

“……那陛下呢?”

苏衍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望着自己染血的掌心:“一点儿都不快活,孤觉得疼。”

把自己最丑陋的模样一点点展示给眼前的人看,有什么可快活的?

殷牧悠鼻子发酸,伸出手去握住了苏衍的掌心,全然不顾他此刻手上脏污的血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又尖锐,又柔软,连一点儿退路都不给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