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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161)

范翕盯着玉纤阿。

玉纤阿对他微微一笑。

范翕便了然,知道自己猜对了。玉纤阿……认出了楚宁晰。

楚宁晰却不知,仍盯着玉女淡声:“你且说便是。”

玉纤阿柔柔道:“我自觉,公子和公主的相貌,是毫无相似处的。”

一言既出,范翕和楚宁晰眸子皆是一紧。

二人沉默地看她。

玉纤阿在榻前踱步,长衫曳地,纤细若柳。她举起灯烛,灯烛的光与她的眼睛,在范翕和楚宁晰之间穿梭。而玉纤阿侃侃而谈——

“公子与公主的相貌是没有相似处的。公子眉弓高些,公主低一些。公子生就一双含情目,公主的眼睛却英气清俊。公子的相貌是那类玉山春水一类偏柔和的,但公主虽也是美人,却是英气十足,十分有……气概。”

玉纤阿咳嗽一声,匆匆掠过一些话,以防范翕疑心她是说他没有男子气概。玉纤阿的妙目扫过范翕,见范翕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拧着眉,随玉纤阿一起打量着坐在榻上的楚宁晰。楚宁晰也抬目,打量着范翕。

玉纤阿继续柔声说话,楚宁晰和范翕一径看着彼此。二人眼神均有些复杂,又有些释然。

恐他二人从没仔细研究过对方的长相,因想起这么个人的存在,心里就难受,恨不得快快打发了去……所有人都说他二人像,越这么说,两人越不高兴见到对方。而玉纤阿陡然说他二人长得不像,并从一眉一眼上进行分析,两人不觉听住,并连连点头——

说的有道理。

谁说他二人长得像都是胡说八道。

说二人不像才是言之有理,慧眼识珠。

玉纤阿心知范翕的心结,她当然不会说范翕和楚宁晰生得像。本就打算若二人真像,为了哄范翕,玉纤阿也不能说实话。但是玉纤阿仔细看,发现二人的五官确实相似度不多。若真要说什么相似处,恐就是世间好看的人都眉清目秀,有几分像。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玉纤阿本就口才好,她心里定下后,更是轻言细语指着二人的眉眼说了许多条,听得范翕二人由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半信半疑,再到最后,几乎笃定二人长得并不像。

玉纤阿说完后,面无表情的楚宁晰脸色都好看了很多,她眼中光微微亮。

楚宁晰想恶心范翕,便道:“玉女,你这般机敏,实在让我心喜。你不如来我身边吧?我是女子,不会压迫你。我是楚国唯一的王女,举国百姓都爱戴我,平时我也不会要你做什么活,要你服侍我什么。且我性子野,喜欢到处玩,我也可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各地风俗,游山玩水。”

“你来跟着我吧。岂不比你跟着那些臭男人强得多?他们觊觎你美色,勉强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可不会。你若来我身边,我拿你当妹妹对待,岂不比你四处周旋要好得多?”

玉纤阿怔住,万没料到楚宁晰会当着范翕的面挖她墙角。且楚宁晰许的条件,让她目光闪烁,真有几分意动……她骤然惊呼:“哎哟!”

因范翕狠狠在她手上捏了一下。

楚宁晰似笑非笑。

她道:“怎么,公子翕?竞争不过我,就采用强力胁迫玉妹妹么?”

玉妹妹?

范翕目眦欲裂,眼尾赤红。他紧捏着玉纤阿的手腕,将玉纤阿拉到自己身后。范翕凉声:“玉女,你听好了,此女有不臣之心,楚国虽是她的地盘,可楚国只是一个分封国,又不是她的。这种乱臣贼子,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看着吧,此女惯会兴风作浪,到处惹得战争不绝。说什么游山玩水,她恐要拉着你在战场上奔波来去。”

“且她凭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玉纤阿疑惑眨眼。

楚宁晰愣一下,道:“我想对人如何就如何,哪有为什么?”

范翕道:“我看你不过是好我玉儿的美色而已。”

楚宁晰:“……”

楚宁晰道:“公子翕,你恐忘了我是女子吧?”

范翕道:“正是身为女子,你好我玉儿的美色,才更可怕。说明你此人何等龌龊。玉儿!”

范翕转头,对被拉到自己身后的丽人柔声道:“玉儿,这种好你美色的女子,比男子更可怕。你记住了,以后遇到这种人,定要躲得远远的。谁知道她们想拿你做什么呢?”

楚宁晰在后怒得伤口绷裂了:“你乱说什么?胡言乱语,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恶心?!”

范翕不搭理她,仍低声柔柔地和玉纤阿说要玉纤阿小心,要玉纤阿提防。玉纤阿被他扯着手腕紧捏着手,他低头与她说话温柔,可他眼里一片寒意。玉纤阿又忍笑,又怕他发疯,她便茫然地跟着点了两下头。

范翕却已经把楚宁晰说成专好女色的老妖婆了。

楚宁晰大怒,她从床上跳起,声音绷直发哑:“范翕我杀了你——”

一方面是真恨,一方面是看自己能否重创范翕。

后背袭来冽风,范翕冷哼一声,长袍甩去,拉着玉纤阿向外走。他袖子飞扬,掌风向后一递,楚宁晰纵到半途便跌下去,口中哇地吐血……玉纤阿惊惶,回头向屏风后看,范翕伸手罩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玉纤阿道:“你会杀了她的……”

范翕低声:“不会。看在她曾经救过幼时的你的份上,我不会杀她。”

两人说话着已经出了屋,范翕放下了捂住玉纤阿眼睛的手。玉纤阿怔忡,看向范翕,似没想到范翕知道楚宁晰曾助过她。

楚宁晰曾助过玉纤阿逃出薄家。玉纤阿本没有认出来,因当日那助她的人,是一位少年。她是方才一直盯着楚宁晰的脸,才认出了楚宁晰就是当初假扮成少年帮过她的人。

那时玉纤阿年纪小小,躲在后墙树下掉眼泪。

树上便传来少年的声音:“你想逃出薄家么?”

十三岁的玉纤阿仰头,看向树叶枝杈缝隙,看到那上面蹲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鲜衣怒马,少年风采……谁能想到那人是楚宁晰呢?

玉纤阿喃声:“不知公主年芳几何,当时小小年纪,就独自跑去越国安城……”

范翕一把掐住她下巴,打断玉纤阿对往事的追忆。他长睫刷下,阴声道:“她与我差不多大,但可惜她身为女儿身,让你白白念了许多年。”

玉纤阿微窘,道:“我并未念她许多年。我只是对帮助过我的人,都会记住,想日后报答而已。”

范翕道:“你既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们念念不忘,想要报答。怎么不见你对我念念不忘,记着要报答?”

玉纤阿吃惊极了:“我不是……以身相许了么?”

范翕道:“可我怎么看你有和我分开的意思?”

玉纤阿怔住。

就站在门口,范翕向前一步,玉纤阿本能后退。可是她的下巴还被捏在范翕手中,她退不到哪里去。看范翕俯下身,冷笑:“我见你迫不及待与我分开,倒是很欢喜。”

玉纤阿闭目。

来了——

她就知道范翕小心眼,忘不掉之前她的误会。

这会儿出了屋,他就来跟她算账了。

——

玉纤阿趔趔趄趄,被范翕拉去了她住的屋舍。她被丢到榻上坐着,揉着自己被握红的手腕。她垂目淡淡,范翕瞥她两眼,哼一声后,高声:“泉安,让人进来!”

范翕立在屋中,玉纤阿愕然揉着手腕抬眼,看姜女等侍女慌张地进来跪着,忐忑不安。范翕看这些侍女们一个个跪好,他略微满意,直接道:“玉女出了什么事,必然是你们这些侍女没有引导好她。我整日忙碌,你们竟然照顾不好她。留你们何用?去——院外顶着碗罚跪。”

他本想用杖,考虑到玉纤阿在,怕她见血害怕,他生生改了一种比较柔和的惩罚方式。

而姜女等人对此已经感激,连忙出去跪着了。

范翕扫一圈侍女们,又道:“为何服侍玉女的人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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