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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82)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玉纤阿忍怒:“公子真会说笑。我若没有父母,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范翕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在舞乐坊长大。”

玉纤阿怨怼嗔他:“公子到底是对我有多大偏见,舞乐坊的人就不能有父母了?那是我身上唯一一件信物,若公子助我得回,我会报答公子的。”

范翕拧眉,他侧耳判断周围的人声,拒绝了玉纤阿的诉求:“找你的人太多了,我能带着你离开就不容易了。什么玉佩,能有性命重要?你就当做无意弄丢了,眼下不要增加我的负担。”

他在她面前不装善解人意后,考虑事情都是最大利益化,显然根本不打算帮她拿回她的玉佩。

玉纤阿急了,道:“我真的会报答公子你!”

范翕扯笑,心想就你我现在这样的关系,我见你一眼都恶心,谁稀罕你的报答?

他抱着玉纤阿就向枞树外走,压根不搭理她。玉纤阿看他这么心狠,心里有些气自己怎么遇上了这么无情的人。她上身向外倾,双脚踢他手臂,想从他怀里跳下去。范翕控着她压制着她,她根本挣不开,反把自己弄得喘息微微,胸脯起伏,面容酡红。

范翕冷哼一声,警告她:“玉纤阿,劝你不要乱动。你我的事还没算清楚,你以为我救你就会一直听你的?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将你丢下扔给那些找你的人……”

玉纤阿道:“我会向你献身的。”

范翕不耐烦的话戛然而止,低头看怀里抱着的美人。

玉纤阿看他目光黑沉沉的,他不语,她心里却着急。玉纤阿以为他仍不情愿,她只好忍着羞赧垂下眼睫,咬唇:“你若是能帮我拿回我的玉佩,我就对你献身,感谢你今晚对我的相助。我决不食言,这次绝不是骗你的!”

范翕轻轻嗤笑,他连嘲弄人的样子都秀丽而客气:“谁在乎。”

顿一刻,他问:“你玉佩丢到哪里去了?”

玉纤阿心里暗自骂他好色,面上只不显,怕惹怒了他。

美人瑟瑟地搂住了他脖颈,贴着他耳说了几个字。范翕瞥她一眼,抱着她就向外走,玉纤阿再次慌张。她不敢相信范翕一点伪装都不肯做,就打算这么大咧咧地抱着她出去。玉纤阿委婉提醒他:“公子,你不为我做些掩饰么?我方才见你一行人,其中有仆从有内侍有宫女。宫女我自觉现在扮来是危险的,但公子可将我扮作仆从扮作内侍,这样我总比被公子这样抱着安全些啊。只要公子为我寻件以假乱真的衣裳……”

范翕冷冰冰:“没有。”

他皱了下眉,想到让手下人把衣服脱了给她穿……算了,她脏了他手下人的衣服!

玉纤阿急道:“怎会没有……”

范翕道:“你闭嘴吧。既然是我救你,你听我安排就是。你那般心眼,不必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惹人发笑。”

玉纤阿无奈,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

玉纤阿被范翕横抱在怀中上了岸,范翕武功高,五感敏锐,确实躲了很多拨人。玉纤阿原本不安,看他如此淡定,又见他们始终没有被人找上,她也渐渐安了心。中途范翕领着她找到了泉安那批人,泉安看眼被范翕抱在怀里的女郎,眼皮抽了抽,还是听公子的令再去引一拨人,之后就回宫苑。

范翕带着玉纤阿去找她的玉佩。幸好她藏得隐秘,玉佩找的很容易。只是找回玉佩时,被郎中令吕归所带的宿卫军发现追来。范翕带着玉纤阿用轻功纵跃,身后人紧追不放。幸得中途成渝出手,领走了一批人。而范翕也是托大,被人坠在后,他仍没有放下玉纤阿。

流星披月!纵步如飞!

而到一空地,范翕跃下墙,他回身,果见身后的人都被追丢了,只有郎中令吕归手上持剑,稳稳跟在后,跟着他落下。范翕怀里还抱着玉纤阿,玉纤阿此时已经认命,她手搂着范翕脖颈,回头看吕归时,脸色和范翕一样平静。

吕归挑了下眉,认出了他们两个。他看着范翕怀中抱着的女郎,道:“我就说吴宫哪来的藏起来的美人……原来是你。”

玉纤阿柔声:“请郎中令放过我二人吧。”

吕归并不理会,持剑就向范翕杀来。范翕怀中抱着人,自然无法施展武功,只能一味躲避。范翕轻功不错,郎中令更是武功胜他。吕归手里的剑频频擦过范翕的宽大衣袖,范翕躲得有些狼狈。玉纤阿被他抱在怀里暗自着急时,见范翕袖中几枚针猝不及防地飞出,刺向紧追不放的吕归。

吕归即向后大退,万没想到范翕堂堂一公子,还在袖中藏着这样阴招。

范翕趁此机会抱着美人向后疾退四五丈,他似笑非笑地看吕归躲避银针攻势:“郎中令可要小心,针上有毒。这是还你上次箭上的毒。”

吕归跃上墙头,躲在最后一根飞针。他半跪在墙上,俯看另一墙下抱着女郎还施施然噙笑的公子。如此狼狈,范翕都一派温雅如玉之风,真让人错愕。吕归眸子微微一缩,道:“果然那时的刺客,就是你!”

他气沉丹田正要再战时,范翕慢悠悠说道:“而今情况与那时一样。郎中令,你过几日就要卸职了吧?你确定要在此时与我翻脸么?你若没有了吴宫职务,又得罪了我,那我可向你保证,日后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吕归冷声:“你威胁我?”

墙头一束桃花窜出,馥郁香气流转春夜。月光如霜,范翕怀里的玉纤阿柔声道:“郎中令,九公主奚妍是我的女君,若是她改日知道我今晚落入吴王手里,就是因你相助,公主该多伤心,多失望?”

吕归一震:“你也威胁我?”

你们这对在宫里偷情的狗男女居然双双威胁我——

但是吕归确实被制住了,他没有动,站在墙上,就那么看着范翕对他一笑,抱着玉纤阿踩上墙走了……吕归沉沉望着,缓缓吐气。好一会儿,被引开的下属才回来,说还是没有找到那女子,吴王大怒。

吕归漠着脸:“那就继续找吧。”

——

范翕带玉纤阿回了自己的宫舍,到自己地盘后,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地将此女扔给侍女们。侍女们三三两两地簇拥着玉纤阿,服侍她去给脚上的伤上药,又领她去洗浴。玉纤阿红着脸,被人伺候得分外不自在。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多亏她定性极好,首次享受侍女们的服侍,也没有露出怯。

只是洗浴时,玉纤阿身子藏于水中,被水汽蒸的面容上,长睫颤颤,朱粉点染桃腮。

想外面的王宫正到处找她,今夜兵荒马乱,哪里想得到她已经被人带到了这里。她暗自感叹范翕之大胆,但也多亏他大胆,他才敢在吴王眼皮下抢走自己。只是她为了回报他,答应他……献身。

玉纤阿沉默许久。

好吧,献给一位俊美的公子,且她对范翕确实有若有若无的好感……这总是比便宜了那吴王好多了。

只是她和范翕如今这关系……好是尴尬。

玉纤阿再是沉稳,也不过十六岁大。她泡在木桶中,水都要凉了,才堪堪地移步起身,磨磨蹭蹭地唤侍女们进来打扫。侍女们为玉纤阿备好了干净的衣物,将玉纤阿领到了一屋舍前。玉纤阿来过这里几次,自然知道这里是公子翕就寝的房舍。

过廊房,竹影萧疏,风清月明。玉纤阿抿抿唇,推门而入。

一室灯火,范翕端坐方案前,手持卷宗。花鸟灯架下,昏昏光照在彩色古锦铺垫上,那端坐的郎君仪容甚好,面色如玉,端的是雪净云清,雅致无双。听到门开声,范翕头也不抬,语气冷漠:“我让人去跟你的公主说了,你今夜不在,是和姜女在夜谈。想来你的公主那么善良,肯定能理解你。”

绛红帘子飞扬,玉纤阿关上门向帐后的他走去。玉纤阿低着头,目光飘忽在裙裾上的木兰花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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