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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8)+番外

何离抿嘴笑笑,“对不住!”伸手把谢流年接了过来。玉郎最爱干净,弄脏他的白衣,也只有小七会干这种事。

谢流年笑得越发灿烂。

谢四爷发了狠,“只打一顿可不成,将来罚你写一千遍‘人之初,性本恶’ ,不是,罚写一万遍!”到时抄书抄的你胳膊疼,看你还笑不笑,你个小坏蛋。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谢流年咯咯笑着,作势又往谢四爷怀里扑。谢四爷先是往后退了一步,后来想想反正也这样了,索性任由谢流年扑过来,尽情的蹭口水。

西跨院小小的院子中,先是小孩子的笑声,然后是女人的笑声,男人的笑声,好像很欢快似的。

袁昭带着个小丫头,怔怔立在院墙外。有个孩子可真好,莫看阿离笨笨的,福气倒好,儿女双全。

若是自己也有个孩子?袁昭心怦怦跳起来。自上次流产后身子受损,已服用汤药养了五六年,总该养好了罢?

春天来了,全谢府无论主子下人,侍女仆妇,全按着份例做起了春衫。“袁姨娘要一匹西洋面料。”管针线房的杜嬷嬷为了难,亲自请示四太太,“要裁一件长裙。”这可不在各房份例内。

莫说姨娘了,即便是正房奶奶也只有四套春衫,皆是织锦缎、宫花缎、毛锦、蜀锦之类,再没有什么西洋面料的。西洋面料在京城、南京都难寻,索价不菲。

四太太略思忖片刻,“依着她。西洋面料不走公账,从我这里支银子。”袁昭、何离不管住的也好,用的也好,全都远远超出谢府姨娘的份例。三太太在谢府居住时为此还犯过酸,却也无可奈何:她二人是有奢侈花用,却不走公账,全是谢四爷的私房银子。

谢四爷不事生产,私房银子却丰厚。谢老太太溺爱幼子,嫁妆里最赚钱的绸缎庄给了他两个,供他使散漫钱的。

袁昭、何离处谢四爷一个月里总会过去住上几夜,“玉郎可将就不得”,谢老太太吩咐了,“不为她们,为的是玉郎。”是以这两位姨娘处皆是锦绣铺陈,婉转流丽。

何离素来省事,袁昭却是个爱打扮的,时常制新衣、打首饰。这会子又想起西洋面料西洋长裙了了?随她去。其实她便是不打扮,也是这谢府最美貌的女子。

春风徐徐吹来,谢府花园中,一名姿容出众的少妇巧笑嫣然,独立□深处。她身穿一件西洋面料缝制的洁白长裙,本就苗条修长的身材更加窈窕动人。别出心裁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髻上斜插一朵鲜花,一颦一笑,尽皆妩媚可喜。

“玉郎!”一名白衣男子翩然而至,少妇忙迎了上去,“玉郎,你来了。”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他还是念旧情的,这不,他来了。

谢四爷微微一笑,“阿昭寻我有事?”有什么事定要到这花园中才能说。虽只是微微一笑,少妇却觉心头温暖,“玉郎,给我个孩子罢。”她柔媚央求,“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末啊,双更。

☆、第7章

谢四爷低下头,看着眼前宜喜宜嗔的丽人,柔声问道“孩子?”少妇急切点头,“是,玉郎,我想为玉郎生下孩儿,为谢家开枝散叶。”

春风中面对面的两人,男子温润如美玉,女子娇艳如鲜花,真是一对璧人。谢四爷俯身在少妇粉颊上轻轻一吻,“好,阿昭回房等着我,今晚我陪你。”

四太太知道后冷笑几声,敢情特特的要西洋面料,是做这个使的!明目张胆奇装异服的勾引爷们,无耻。前几日我还奇怪,她要衣料为何不寻四爷要,四爷不是一向宠爱她么?本是图省事依了她,想想真是好笑,哪里省事了?分明是多事。

四太太再贤惠大度也要着恼的,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更何况四太太是汝南韩氏嫡出的小姐,是谢家的正房太太。第二天早上袁姨娘、何姨娘来请安的时候,少不了端茶递水的服侍四太太,“你想烫死我不成?”四太太秀眉挑起,怒斥袁姨娘。

袁姨娘又不傻,自然知道四太太是为什么生的气,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诚惶诚恐的请罪,并不敢为自己辩白。官大一级压死人,四太太是正室,要收拾她这小妾容易着呢。

不过,也只是骂几句,训斥几句,罚跪罚站而已,旁的不会有。罚月钱,那是笑话,自己又不靠着月钱过日子;责打,那是不可能的,谢府连下人都宽待,更何况姨娘。

真责打了姨娘,四太太这贤惠大度、宽容待下的好名声也就完了。连带的公婆丈夫也不喜欢,那又何必。谢府上上下下性情都宽厚,谢老太爷、谢老太太更是菩萨心肠。

袁姨娘容貌既美,性子也伶俐,否则也不会被谢老太太、谢四爷选中。她敢在花园勾引谢四爷,一则是求子心切,二则是算来算去,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被四太太罚一回罢了。

那有什么,四太太碍于四爷的颜面,并不敢罚的太重。吃点皮肉之苦,换回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换回东跨院一院子的欢声笑语,赶走日复一日的孤寂,是值得的。

袁姨娘预料的不错,四太太果然是斥责了几句之后,罚她在院中长跪思过。袁姨娘在院子里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才被开恩放了回去。

春寒料峭之时,袁姨娘在院子里吹了冷风,撑不住病倒了。丫头小柳胆子小,哭着去寻了谢四爷,急急请来大夫瞧病、抓药,好一通折腾。

谢四爷眼神冷冷的,人虽在正房,却正眼也不看四太太一眼,也不跟她说话。四太太便有些后悔,不过是罚跪出出自己这口恶气而已,怎么袁姨娘就病了呢,也太娇弱了。

袁姨娘也后悔。要是早知道会着凉,会生病,会这般难受,她不会出此下策。上个月更冷,阿离跪了一个多时辰呢,她怎么一点儿事没有?

玉郎最爱干净,最不喜病人,自己这一病,更见不到他了。袁姨娘命小柳拿过镜子,照见镜中一句形容憔悴的女子,自己先灰了心。

袁姨娘对着小柳苦笑,“你可千万莫给人作妾,哪怕再怎么穷,再怎么丑,好歹嫁人做正头夫妻。”人家说一声茶太烫了,就有本事要你大病一场。

小柳哭了,“姨娘您别这么笑,怪吓人的。”哭完,小柳交待小丫头“好生侍侯着”,自己去寻了表姐小树诉苦,“我家姨娘真可怜,病在床上没人管没人问的。”说着说着眼泪似掉了线的珍珠滑落脸颊,楚楚可怜。

小树是谢老太太房中的丫头,比小柳懂事不少,劝她“你只小心小意服侍袁姨娘,旁的事你莫操心,你也管不了。”给请大夫了,给抓药熬药了,什么叫没人管没人问。

小柳哭哭啼啼走了。表姐真狠心,我家姨娘真是没人管没人问呀,四爷向来不理会病人的,四房中但凡生了病的丫头全要移出去,待好了方许回府。他只管给请大夫,给大夫厚厚的赏金,四太太连请大夫的事都不管!

小树忖度了忖度,事关四爷,老太太的心头肉,小柳又哭成这样,再瞒不了人的。瞅个空挑挑拣拣回了老太太,“……这些原是小事,论理不该回老太太……”

谢老太太微微颔首,并没说话。儿子房中的事她一向不管,不过是一个妾侍,莫说是罚了,便是打了,她这做婆婆的也不便管。

只是,明知道是玉郎心爱之人,四太太又何必这般不留情面?不是明摆着让玉郎心里不痛快么,谢老太太很有些不满。

当初为玉郎议亲时,千挑万选才选中了汝面韩氏的姑娘,为的就是“贤惠、大度、能相夫教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谢老太太心中微晒。

大丫头怀盈机灵,不等老太太吩咐,已命人去打听详情。无人时一五一十回了老太太,“袁姨娘倒罢了,难为何姨娘也因小事被罚跪过,就是上个月的事。跪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把七小姐饿的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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