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语气微微有些不悦,
“我已经躺下休息了,你们把他该送哪儿送哪儿吧。”
这大半夜的,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难道是为了惩罚她下午没陪他去买礼物?
蔺默言这个人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差。
那男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
“嫂子,您就帮帮我们吧,这大半夜的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我们也想把他送到他这几天住的酒店赶紧解脱,可我们怎么叫他都不走,非要叫你来接他!”
把他送到酒店?难道他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没住在红颜知己那里?
她还在纳闷着,那男人又叹气,
“他醉成这样我们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吧?哎,这酒品……”
她被那人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说,
“你们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接他!”
那男人赶紧喜滋滋地告诉了她他们的地址,她痛苦地从刚暖和过来的被窝起身,换上衣服下楼开车。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座城市很有名的酒吧一条街,她对这种地方向来敬而远之,除了偶尔有几次被心情郁闷的学姐拖来这里陪她买醉之外,她几乎从不踏足这样灯红酒绿的地方。
她跟苏世媛都比较喜欢那种静吧,不喧嚣,不吵闹,有安静的音乐,有忧郁的歌者唱着击打人心的音乐。
找到那男人电话里告诉她的那个地方,她停好车就走了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包间,她一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人歇斯底里地唱歌: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感动过.....
这首歌莫名地让她眼眶一酸,她抬眼看向包间里的人,都是几个跟蔺默言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衣着不俗一看就知道是名门公子。
蔺默言的身影在角落里,看起来真的喝多了,正闭着眼坐在那里,抬手痛楚地揉着额头,他的面前凌乱摆放着几个洋酒瓶子。
见她出现之后包厢里几个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到了她身上,她看到他们的视线中浓浓的全是打量,她浑身不自在,他们干嘛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对蔺默言有多重要似的,她不就是一个他放在家里阻挡流言蜚语的挡箭牌吗?
正在唱歌的那个男人也停了下来,走过来笑着冲她打招呼,
“哟,嫂子,您来了啊,刚刚是我给您打的电话,您叫我小纪就行!”
她被这个自称姓纪的人弄得很不自在,要知道他们几个都跟蔺默言差不多年纪,或者比他年轻几岁,但是肯定都比她大,叫她嫂子,还自称小纪,她可受不了这样的称呼。
不过还是礼貌冲他笑了笑,
“你好。”
然后又冲包厢里其他的人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虽然她不想融入蔺默言的生活圈子,但是礼节还是不能少了。
那个小纪走到角落里的蔺默言面前,
“喂,老大,嫂子接你来了!”
她也跟着走了过去,尽职尽责地弯腰去扶蔺默言,
“蔺默言,我们回去吧。”
她抬手去拉蔺默言的胳膊,哪知道蔺默言手上一个用力竟然将她扯进了他怀里,身后是那几个人起哄的呼声。
她尴尬的挣扎,却被他牢牢按在怀里扣着,她就那样坐在他的腿上,几乎跟他脸贴脸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
她又惊又恼,不是说他喝醉了吗?喝醉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力气?
身后以那个姓纪的男人为首开始吆喝,
“亲一个,亲一个。”
蔺默言倒是没理他们,但手上还是紧紧搂着她,沾着酒气的唇贴在她的脸颊耳垂旁低低问着,
“今天在老宅子为什么哭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很是惊愕,暂时忘记了自己此时跟他的这种暧昧姿势。
她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哭的,袁蕙他们也不知道啊,怎么会有人告诉他?
他顿了顿,回了她,
“你儿子打电话告诉我的。”
“儿子?他怎么会打电话告诉你我哭了?”
她更惊了,蔺默言的唇移到了她的唇上,就那样轻咬了一下她的唇,温热的气息呵入,
“我也想知道。”
之前他跟这帮朋友在喝酒,袁蕙的电话打了过来,先是数落了他一顿怎么晚饭也不回去吃什么的,然后又说,
“大宝说要跟你讲电话。”
他一时间都有些懵,就听儿子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爸,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就听着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袁蕙在那边说,这大宝,跟他爸有什么话还要悄悄说,他这才明白,那踢踢踏踏的声音是儿子走到一边儿去的迹象。
没一会儿那童声又响起,
“爸爸,妈妈今天哭了。”
“哭了?”
他倒是没想到儿子会跟他说这些,想起某个女人那倔强的性子,不由得在这边皱了眉,
“为什么哭了?”
他几乎没怎么见着她哭,当然,除了最初的时候他戳中她心事时她哭了一顿饭的时间之外。
“她看到妹妹偷偷吃糖,生气了。”
小小的孩子又说,因为从来没看到妈妈哭,所以妈妈今天这样小小的男子汉很是心疼,就想着给爸爸打个电话,爸爸是大男子汉,一定会保护妈妈的吧。
他也要快快长大,努力保护妈妈,再也不让她哭。
儿子说完之后他在这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那性子,可绝对不会是女儿偷吃几块糖就能把她气哭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这原因,八成是来自他妈,他自己的妈,他最清楚。
“我知道了。”
这样回了一句,没再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自此便一直想着她受了委屈独自流泪的样子,心里烦躁的慌,酒不由得也就喝多了。
两人就那样贴的极近的在那儿耳语着,她坐在他腿上被他紧紧搂着,其他几个人见两人这样旁若无人,也都识趣的退到了边上,该怎样玩自己的就怎样玩自己的。
蔺默言箍着她的腰逼问着她,
“说,为什么哭?”
她眼见自己挣不开也逃不开,就只好敷衍了一句,
“女儿偷吃糖。”
她没有跟他交心的习惯,更没有这样的打算。
谁知他竟然不依不饶,
“就这么简单?”
她抬手推着他转换了话题,
“你不是喝醉了吗?到底还回不回去了?”
“我妈那个人......”
他忽然开口,黑眸在包间里迷离的灯光下灼热而又浓烈,
“刻薄一辈子了,她说什么你就当没听到行了,别往心里去。”
她倒是没想到,他竟会猜出她今天委屈有一部分是因为袁蕙。
更没想到,他会替她说话。
心里有些别样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承认,是有些暖的。
可她真的很不适应他的温情,他的关怀,尤其是在他冷战了她一个周之后这样的关怀,愈发让她觉得别扭。
他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她承受不起。
垂下眼转了话题,
“快走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的班不是很自由吗?再玩会儿。”
他没如她所愿的放了她,反而将她搂的更深。
她很是郁闷,玩什么啊?她一个也不认识他们。
可是也知道,他那个人说一不二的,说了不走,那她肯定也走不了的,于是就只好推着他,
“那你先让我下来。”
难道要她坐在他腿上玩一晚上吗?
“急什么。”
他这样说了一句便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压下了她的身子来吻上了她的红唇,沾着浓郁酒气的唇舌纠缠着她的,她觉得自己也被他的酒气传染的,醉了。
刚刚他们没接吻那几个人就起哄了,这会儿真的吻上了,一个个都在那儿鼓掌吹口哨,宁数红着脸心里快将蔺默言给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