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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28)

他一观之主,竟然会看中师父这把桃木剑?

谢玄虽不知道这桃木剑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但被人觊觎的,那就是宝贝,悄摸从袖子里抖出一张蝎蜇咒,藏在手心里,焦急出声:“别碰!”

清广缩回手:“怎么?我就是看看。”

谢玄道:“不是我小气,是我这把剑认主,别人碰了非扎一下不可。”

清广才不相信他说的话,简直闻所未闻,就是师父的三清铃和法袋,也是他们这些当弟子的收拾。

谢玄有意抖开布包,把剑取出来:“当真不是我小气,道兄要是想碰也成,就是会有些疼。”

他越是这么说,清广越是不信,果真伸手去碰剑柄,谢玄一下按在他摸剑的那只胳膊上,咒符蜇得清广“哎哟”一声叫唤。

清广一松手,谢玄也把手松开,在清广瞧不见的地方呲牙咧嘴,这符藏在手心里蜇人就是会连自己也蜇着,还得改进改进。

清广哪里知道谢玄弄鬼,只当这剑真的有灵,心道要把这事赶紧禀报给师父:“我要去前头瞧瞧,谢兄就在此先稍作休息。”

谢玄笑眯眯点头,一点不怕萧真人看出来,这符是他跟小小闲来无事,画出来玩的,师父从不管他们胡闹,还亲自试了试,这世上绝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谢玄装作倒在床上休息,清广一关门,他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脚跟一落地,就觉得四周有人正盯住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清源清正,昨儿夜里吃了亏,今天来找回场子。

谢玄将他们引到后山去,观中人声鼎沸,后山却安静清幽,山鸡野鹿争吃松果,见了人来也不知逃跑。

谢玄轻轻一跃,跳上松树枝头,撑开双臂,一左一右捏住两鸡的鸡脖子。

这一手把清源清正给吓住了,两人半天都没出声,谢玄已经在地上架起检票,拔毛放血,把鸡串在松枝上烤了起来。

松枝“噼啪”轻响,清源清正闻见香味,腹中馋虫被勾了上来,他们俩时常下山,早就破戒,只是不敢在后山捉鸡烤肉罢了。

两人看着谢玄烤鸡,馋得直咽口水,可这几天将要法会,就是忍也得忍过这几日,这些天不沾荤腥,肚里油水寡淡得很,哪里受得住这个刺激。

谁知谢玄烤完了鸡并不立即就吃,扛着树枝大摇大摆的去找小小。

两人关上门,谢玄伸手就把小小搂在怀中,轻声问她:“怎么样?”

谢玄一走,小小便从包袱里掏出个莲花小香炉,炉身浅炉底宽,与寻常香炉并不一样,这是师父制来寻人抓鬼用的,不论活人死人,只要点香,就能寻觅踪迹。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炉会用在师父的身上。

小小凝神静气,将香托在掌中,心内默念三遍师父的姓名,入神想着师父的模样,诚心点香默念咒语:“三魂去处显踪迹,七魄追聚来复明。”

线香一点便着,腾空而起,小小心中一喜,打开窗户让香烟追寻师父的行踪,看他到没到过一阳观。

可那香烟刚飘出窗,便分开丝丝缕缕,一下消散了。

小小靠在谢玄肩上摇头,小脑袋磨磨蹭蹭:“人又多又杂,追魂香一点,香烟四散,无处寻人。”

说着便低下头,是她道法低微,点的香追不远,要是她再厉害些,早就找到师父了。

谢玄摸摸她的头:“没事儿,点香不行,咱们就问人。”

遂把清广如何试探他的事告诉了小小,摸着下巴道:“难道师傅那把剑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清源清正守在窗外,把窗纸戳破个洞,想偷听两人说些什么。

看谢玄小小头靠着头喁喁细语,还当他们师兄妹在亲热,心里暗骂,好不要脸的小淫贼,青天白日的就干这个勾当!

谢玄把烤鸡留一只给小小:“他们给的食水不要吃,饿了就吃这个,晚上再点一次香,若还不成咱们便走。”

说完起身,留给清源清正足够的时间藏起,又扛着烤鸡回了清广的道房。

清广已经在等他,他越是像师父报告剑的威力,萧真人就越是想将把这剑据为己有,清广回房就不见了谢玄,正着急要出门找他。

“道兄这是哪里去了?”

“我吃不惯素,看后山有许多野鸡,烤了一只。”谢玄晃晃手里的鸡,放在鼻尖闻了下,“这鸡必是吃后山松果长大的,肉可真是香啊!”

清广只比谢玄大几岁,是俗家收上来的弟了,这几年跟着萧真人,并不敢破戒吃荤,观中膳堂也只有素斋可用,吃久了确实清心寡欲。

可两只烤得金黄流油的鸡串在树枝上,香味儿不断的往他鼻子里钻,他咽了两口唾沫,赶紧念一遍净心咒,这才持住:“膏粱厚味扰乱修行,道兄还是少食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