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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5)

哄得蒋文柏将她搂在怀中,药性渐起,面上潮红,把白雪香压到牙床上,尽兴之后懒洋洋起身,拍拍她的脸:“等你进了门,我也就不必日日多跑这一趟了。”

白雪香替他抹身穿衣,披上斗蓬,亲自点着风灯送他到门边。

回屋之后歪在香榻上补眠,嘴角一勾露出笑意。

那蒋大户分明暴发户,却爱装个文士的雅样,去秦楼楚馆也爱找白雪香这样的雅妓。

白雪香想趁着年华正好,早些上岸。

这些恩客中寻摸一圈,也只有蒋大户家最合适,他生得比别人强,正头娘子软弱,他自个又耳软心钝,最好拿捏,再找不着这样的人家。

白雪香打了个哈欠,让小丫头往香炉中添了熏香,拢在被中睡去,睡到半夜窗扉忽被一阵风吹开,灯火倏地吹灭,白雪香被风冻醒。

张嘴便呵:“都是死人?怎不关窗?”

半晌无人应声,白香雪只当小丫头睡迷了,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只见满室莹白,恍恍惚惚看见是园中梨花盛开,梨花枝条竟伸进窗中。

梨花粉淡香清,白雪香的艺名就是从梨花中得来的,她去了恼意,心道这是个梦,是她嫁人之前的吉梦,明儿蒋大户来,要把这梦告诉他。

在他新盖的宅院中讨个院落,种上满院的梨花。

这一朵朵梨花花瓣撑开,张得硕大,枝条嵌在墙上,盘上房梁,无风摇落,须臾屋中便浅浅铺落一层花瓣,盖住了她的脚踝。

白雪香还沉浸在美梦中,抬手想接一瓣花,落到她掌中,花瓣化成明珠,一地的明珠,她满屋子打转,想挑只最大的珠子。

明儿必要告诉蒋文柏,觅一颗大珠当聘礼。

心中正这么想着,一颗浑圆的珠子就滚到她脚边,白雪香伸手抱起,那珠子在她怀中发光,照得满室光明,她正爱不释手,心中欢喜不尽,难道她还能生个不凡的孩子。

心中这样想,越是爱这宝珠,举着珠子摩挲,白珠上突然生出两个窟窿大的黑斑。

白雪香伸手想把黑斑擦去,凑近了才看见是一双人眼。

她“啊”一声惊叫起来,把那珠子抛得老远,“珠子”才刚落地又滚了过来,这下不光是人眼,还有一张人嘴,笑着在身后追赶她。

白雪香回身想逃,梨花已经将她团团困住,脚下被树根一绊,猛然惊醒。

屋中灯火黯淡,门窗紧闭,哪来的什么梨花,她满头都是虚汗,一巴掌拍醒了守夜的丫头。

小丫头揉着眼睛替她斟茶,送到她手边,口里含含混混:“娘子可是作噩梦?”

白雪香抚着胸口,刚要喝茶,就见那张被她压在枕下的八字落在火盆里,属于她的那一半,已经被火烧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窗门紧闭,好端端的怎么会把合过的八字吉日烧了。

屋里忽然泛出一阵阵梨花香。

小丫头在灯火下一抬头,整颗脑袋光秃秃的,仿若一颗圆珠。

圆珠豁开一个口子,“啵”一声吐出一条舌头来。

白雪香两只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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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上身

小小露宿了几日,总算能在客栈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茉莉澡豆搓着乌黑细发,热水浸润过肌肤,香红一片。

她洗完澡滚在床上,两只脚丫搭在一起,转过脸面对着墙,轮到谢玄洗了。

谢玄三两下剥掉衣衫,蹲进桶里,用小小洗过的水搓了一遍身,等他洗完上床,小小立刻钻进他怀中,乌茸茸的细发磨着谢玄的下巴。

有些担忧地道:“要是明天,咱们还赚不着银子怎么办?”

总不能天天去赌,师父知道了必要不高兴的,那地方的气沾多了,谢玄就更开不了阴眼了。

谢玄拍拍她粉白面颊:“先睡,明儿有明儿的法子。”

小小笑了,师父突然不见了,师兄妹二人对着几床破被,一个竹篓,全无主意。

那时师兄就是这么安慰她的,小小不再担忧,她把头埋进谢玄胸前,裹着被子,安然睡去,这一夜什么梦也没做。

第二日一早谢玄带着小小去到早市摊子上吃辣汤米粉。

浅浅一勺辣酱搅在汤里,吃得小小面上绯色,她今日没作道士打扮,一边吃一边扇舌头,往来的人见了,都勾起馋虫,摊上生意源源不断。

摊主乐得眯起眼睛,往他们这桌送了两只卤蛋,一份配菜:“不够就再添。”

谢玄一边吃粉一边听四桌闲话,想打听打听城中可有哪家遇上怪事,要请人作法的。

一抬眼就见昨天那个啐了他们两口的婆子正四处问讯,见着相熟的店家就问:“可曾见过两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