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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美人传(239)

左晋州有私心。他喜欢妹妹,看到妹妹这几日为一个别的男人那么哀伤,他觉得很难过,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他都不会帮忙,相反还让父亲多加派一些人手。

任凭左伊怎么喊这么叫就是不搭理。

左伊都绝望的时候,二哥却来了。平日这个关系不是很密切的二哥却开口道:“小妹,你要去便去,可别后悔。”

真是没有想到二哥会愿意帮自己的忙,左伊看了看二哥,点了点头。

然后二哥,带了自己书童进了左伊的院子,左伊和小七偷偷的溜了出去。宋妈姆装聋作哑不吱声,她如今真心养老,不管年轻人的事情了。整日在那里眯着眼睛刺绣,感叹说:“小姐那手艺,只有老奴来了。”

看到二少爷穿一身女装坐在房中,宋妈姆眼睛都没有皱一下,拿了手中的秀包,去找他一起讨论刺绣方案了,左承仕远远的一看,还道女儿真的转性子了,居然有心思研究刺绣,还穿女装。

忽然他一拍脑袋,不对,就女儿那性子,在家里现在也不穿女装。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看到自己的二儿子,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他气的想甩手就给他一巴掌,可是那老奴宋妈姆却挡在面前道:“老爷这是要打老奴吗?那尽管下手吧。”

宋妈姆关键时刻,很有容嬷嬷的气质,一下子把左承仕给震住了,气呼呼的带着一大群家丁追了出去。

左伊拉着小七奋力奔跑,到了沈府,出殡的队伍已经出门了。沈父事出突然,连墓地都不能落祖归宗,只能在城外玉山找了一处。

沈括少年丧父,一夜之间长大了,变的越发沉默寡言。没有大哭特哭,只是默默的操持着丧事。沈母平日还挺精明,可是夫君突然病逝一下子让她六神无主,整日就只会啼哭,幸好有灵儿姑娘身边日夜照顾,才没有把身子也哭坏了。

左伊和小七,一起追到了城外,一出城,荒草茫茫,白杨萧萧,异常的哀怨,听着不远处那幽咽的悲声,左伊只觉得心好疼好疼。几乎都要跑不动了,小七回头一望喊道:“不好,小姐,后面好像老爷带人追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远处老爹带了一队人马,健步如飞的赶来了,虽然慢了一段时间,可是左父也不是吃素的,片刻就想清楚地方了,只要把女儿进丧葬队伍前拦下来即可,否则等进了队伍,宋朝讲究百事孝为先,他也不好强行把女儿拖出来。

左伊看到前后距离都差不多,实在是跑不动了,让小七先跑,去和沈括报个信。

这几日左伊看沈括守着不吃不喝,实在也吃不下,心中很是担忧,也没有休息好,这样来回跑,已经是极限了。看到不远处丧葬队伍停了下来,左伊也摔倒在地。

左父正好赶上了。一群人团团的把左伊围住。

北风吹,父亲的头冠下的黑色头发飞扬,儒雅的面容饱含怒气,但是看到女儿跑的气喘喘,脸红扑扑,倔强的模样,又不忍心责骂,说道:“你已经出来看到了,就回吧,今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左伊决然道:“不,叔父,我与沈括情同手足,他父亲早逝,我理应一起送葬,以表孝心。”

左承仕听到那句“以表孝心”鼻子都气歪了,你爹我还站在这里呢,怎么不见你表孝心,但是对外一直宣称是叔父侄子的关系,他也只能认了。

左承仕大冷天的,人家在城内庆祝高中,等待开热闹,他却要颠颠的跑出城外,追这不成器的女儿,本来就十分恼火了,好言相劝还不听,怒道:“你今日不回去,也得回去,你个外人,难不成表完孝心还要居丧守孝不成!”

说着就示意左右下人,把左伊拉走。

正在这时,沈括披头散发,身穿粗麻布丧服,结麻执杖,一身“齐衰”之服,表明他要为父服丧守孝三年。

几日不见,那个温润的蓝衫少年,此刻眼眶深青,眼睛布满血丝,明显消瘦的脸庞更显得鼻梁高挺,面容清俊。

他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左兄,想到远处在棺木里的父亲,心痛无比,说不出话来。

左伊看到沈括这副模样,心痛的也不知从何说起,同哀具哀。

沈括看到左父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冷冷的问道:“左大人来此意欲为何?”

左承仕本来是很看好沈括这个少年的,毕竟能发明震天虎的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皇上都开口赞扬过的。

但是此刻他爹去世,三年内定是不能科考出仕,那时候世事无常,皇帝的忘性也快,哪里会记得这个人,自然是连客套话也不说了,冷冷的道:“我来带我儿回去,今日正是金榜题名时,还需到宫中接受赏赐,就不打扰了。”

沈括听到“金榜题名”四个字,看着被拉扯中的左兄,不禁心中一滞,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却只是拿了个手绢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仍旧是一脸从容,对着左伊问道:“左兄可是这个意思?”

“不,沈兄,我想送伯父一程,你我同窗两年,情同手足,本是应该……”左伊这话说不下去了,哽咽不止。

这时候,胖子也过来了,一身孝服。满脸的哀容,看到左兄来了,还激动了一下,接着看到左父带着的一大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应该,今日你应该在殿堂接受封赏,而不是在这里胡闹,伊儿,我最后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沈括一身麻服,清俊的脸庞透着凌厉的怒气,嘴角有一丝血痕,站在左父面前,不知为何,他惊的后退了半步,随即就很郁闷,自己怎么会怕这么一个小屁孩。

“我要带我侄子走,谁敢忤逆?”左承仕仰起头冷冷的说道。

此时,那边送葬队伍哀乐响起,休息时间到了,哀乐奏起,就是要启程了。

左承仕也不想太过纠缠了,挥了挥手,那些健仆们就把左伊架了起来。

小七这时候赶来,看到下人要抓小姐,拼着命也不顾老爷责罚,就把小姐护在自己身后。

左承仕气急了,大叫:“来人,把这个贱奴拖去打死。”少爷身子金贵,又是有功名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动粗手,其实他们也不解,送一程又不会死,老爷干嘛这么阻拦,不过老爷的话就是命令,谁也不敢忤逆,听到要打那个小七,自然不会手软。

人多势众,小七一下子就被抓起来了,这些仆人身上都带着棍子,一个比一个狠的往小七身上招呼,左承仕冷冷的看着。

“爹,求你,不要打了。”左伊想不到一向待自己还算温柔得体的老爹居然会有这么残忍的一面,抓着他的衣摆恳求道。

左父眉头都没有皱,压根没有理女儿的恳求,在他看来,一个下人而已,居然教唆自己的女儿越发的没规矩了,本来就想收拾她了,奈何平日女儿护着,找不到借口。

原来晚歌一直记着小七那一巴掌,天天在左承仕耳边吹枕头风,也不说小七不是,只是说左伊没有收小七前,还是个挺规矩的姑娘,这些年却不知为何胆子越来越大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哀乐阵阵,棍子有节奏的敲打在小七的身上,小七皱着眉,就是一声不吭,身子挣扎着,要两个大汉,才能把她按住。

“爹,住手,我回去,回去不行吗,求你停手,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小七这傻子,不会伺候人就算了,平时力气不是很大么,为什么躲不开,躲不开呢,这是左伊第一次见到古人的残暴,对方居然是她爹。

左伊这一声爹,叫出来,外人都以为,听到了内幕,难怪传说是私生子,果然如此。

左承仕听到这声爹,也心中一震,虽然是在城外,可是他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居然女儿松口了,也就挥手让人停了。

小七被打了好几棍子,按着她的人一松手,她居然还是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只是步子有些一瘸一拐的,脸上狼狈的笑着,笑的左承仕的脸阴晴不定的。

左伊朝送葬队伍郑重的叩拜的三下,站起来呜咽的对沈括说:“沈兄,今日不能去送伯父了,保重。”

沈括看着眼前的左兄,为她的执着感动,坦然道:“左兄你走吧,我懂的。”

送葬队伍吹拉着哀乐缓缓的启程了,左伊坐着左父的马车进城。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金銮殿内喜气盈盈,礼官高声扬颂道:“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

接着侍立在崇政殿两旁的军士高声呼喊重复此声。“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如此再三,声音依次传到殿外,再由殿门前的侍卫朝士子们大声传唱,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左承仕满面笑容,心情激动,幸好赶得及时。

皇城外,山林稀疏,沈母哭的几乎背过气,看着一剖黄土坡,沈括几日未正常进食,身子也摇摇欲坠,强忍着痛苦,把父亲的灵柩推入土里,盖上黄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血崩中。第二更恐无望。唉,文笔无力。我喜欢听红楼梦。最喜欢宝玉娶亲黛玉焚搞身亡那一幕。鲜明的对比。可是写不出那种感觉。霸王们,冒泡吧,某草画圈圈诅咒不冒泡的同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