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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314)+番外

他们一路冒着雨走回去。

秦渡撑着伞,那金色小星星伞接着连绵的雨,水珠顺着伞骨滴落,许星洲伸手摸了一摸,手腕上的星星扣月亮的手镯反着昏昏的天光。

他们路过镇口时,蒙蒙细雨中,有一个老太太披着蓑衣斗笠,推着个满是莲蓬的三轮车。

秦渡去买了一大把。

许星洲看着他拎着一大袋莲蓬冒雨回来时,突然意识到……她和师兄的故事,很大一部分都是发生在下雨的日子里。

——他们相遇的那天夜晚,就是刚下完雨的。

许星洲带着那群女孩从酒吧跑出来时,满街都是倒映路灯和月亮的水洼。

她那天晚上一小杯莫吉托下肚,酒精却上了头,一时分不清哪个是月亮也分不清哪个是路灯,也许每个光环都是月亮也说不定。

许星洲曾经在四月的某个下午跑去理教参加学生会例会,那天风雨如晦,学姐们在楼下提起一个名为秦渡的学生会传奇。

此后他们的外滩灯火璀璨。他们的华言楼前人群如川。

他们曾在无数个雨天相遇,也在千万回归大地的水滴之中吵架。高架桥上的落雨与沉郁海洋,被风吹起的雨伞,细碎枯草和惨白灯盏。秦渡这个人讨厌至极,却又温柔得令人不敢置信。

许星洲定了定神,说:“师兄……”

秦师兄曾经把许星洲从桃树的阴影后抱出来。曾经抱着她在深夜入睡。

——许星洲总以为他总会走,可是日月窗间过马,时光岁月荏苒,他再也没有离开。

那个传说中的秦渡师兄此时就站在许星洲出生长大的城市之中,站在她曾经扯着风筝线奔跑过的、背着书包和弹珠经过的街口,拎着束翠绿莲蓬,看着许星洲,笑了一下。

神态纯粹至极,心情很好,没有半点心事,犹如握花前来的珀尔修斯。

被他驯服的许星洲想到这个就耳根发红,小声问: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磕头?”

雨落在伞上,许星洲清晰地听见秦渡嗤地笑了一声。

许星洲那一瞬间又觉得羞耻,觉得师兄也许只是为了表达尊敬,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对,还不如问他晚上吃什么呢……

可是,许星洲听见秦渡开口道:

“……师兄前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秦渡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怎么想都觉得痛苦,我告诉自己这是钻牛角尖,可又没法停止……”

“直到跪在奶奶坟前,师兄才想明白。”

雨声缠绵悱恻,他们沿着街朝家里走,许星洲懵懵地开口:“可是……”

“……小师妹,”秦渡饶有趣味道:“可是什么?”

许星洲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许星洲去掏秦渡的口袋,摸她放进秦师兄口袋的正门钥匙——许星洲正摸着呢,就突然被秦渡抱在了怀里。

“既然都和奶奶保证了……”那个坏蛋师兄把脸埋在许星洲肩膀上,笑着蹭了蹭,揶揄道:

“都保证了嘛,抱个也没什么了。”

许星洲简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诶?!”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保证……?许星洲都懵了。

秦渡将许星洲摁在她家那扇大门上,环着她束着红裙的小细腰,亲昵地亲亲她的耳朵:“粥粥,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星洲眼睛里转着圈圈:“诶、诶?”

——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啊啊啊?

秦渡也不回答,只是又去亲许星洲的耳朵——甚至还使坏地咬着她的耳垂,轻轻一碾。

那是个极其亲密无间的动作,带着难言的情|色意味,许星洲耳朵特别怕碰,一碰就要全身发红,许星洲刹那眼里都雾蒙蒙了,她听见秦渡在耳边使坏地重复道:

“嗯?小师妹,”秦师兄又恶劣地说:“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小师妹不堪奴役,瑟瑟发抖,只得点头:“好……”

“——好就行。”

秦渡说。接着他又满眼是笑意地问她:

“师兄也觉得好,所以想抱一辈子,小师妹你乐意不乐意?”

-

许星洲看见茫茫大雨笼罩天地,沟渠荷花湖水红。她看见熟悉的街上熟悉的水洼,而在她所生长的小镇上,在那一瞬间吹过了她所见过,感受过的,世间最温柔的风。

“师兄已经和阿奶保证了。”

那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的人笑眯眯地说。

“师兄保证一辈子对粥粥好,一辈子疼她,尽量不当小学鸡,一辈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吵架也不关门……还有别家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吗?”

许星洲眼眶通红。

秦渡使坏地拧住了许星洲的小鼻尖儿,道:“——没有。你可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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