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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129)

作者: 蔡某人 阅读记录

话题巧妙过渡,岑子墨迷离看着大厅透露出的灯光,冷笑:“是,我爸还得仰仗中盛银行给供血,我跟你说,陆时城这个人其实非常谨慎,”她心不在焉地把父亲的原话学出来,“他有野心,但不会任由野心膨胀做事低调,因此路子走得长远。”

冰凉的液体入喉,在室外,十分酸爽。

“所以,他这回根本就没怎么帮我爸,银行那边控制的很紧,你懂我的意思吧?”岑子墨这么说,自己都不是太懂,可是付冬阳深深懂了,酒杯轻移,说:

“其实,这并没什么难的,在外人看来你们两家到底是有这层关系,中盛下头子公司多不胜数,陆总我想也不能方方面面都攥手里,你父亲想找突破口卡住人性本贪婪就够了。”

瞧,冠冕堂皇地学坏,岑子墨到底浸淫这些长大,她懒得费脑筋去研究什么政策走向、市场风评,但对付冬阳的意见心领神会地笑了:

聪明的穷人,穷男人,够饥渴,也够努力。

“你跟着李慧明看来长了不少见识。”她伸出手指,轻佻地在男人下巴一点,“也许,付冬阳,很快就有猎头把你这种小伙子挖走。”

没想到,付冬阳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看透:“大诗人,你错了,我倒是觉得我随时可能被开。”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个圈子里,如果大环境不好任何人都可能被裁,哪怕你兢兢业业业绩突出,忠心耿耿。永远置身不败的是顶级投行家们,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皆然。”

岑子墨被逗笑,说:“哎,你说这句话,我想起我读高中那会儿大家在一起看《无间道》,曾志伟的台词就是这句吧?”刚说完,想到什么,“你这么年轻,跟我不是一个年代的,小朋友。”

说的好像一部经典电影只能被当年同时代的人理解,青春的寒灰,奄奄一息。岑子墨只是觉得冠希哥帅而已,其他的,没记住。付冬阳笑笑,说:“看是看过,没什么印象了。”

可岑子墨也没再接话,她神游物外,想起那段已经很遥远的时光,并沉浸了一会儿。

电话响了,不是她的,是付冬阳的,他只低头看看很快摁掉,仿佛怕打扰她沉思。

风控部门的一个轻熟女,不到30岁,倒也快了。偶然来证券投行部,结识付冬阳,似乎上了点心可又矜持。今晚,不知道又找了什么借口打电话找自己,他心知肚明,不拒绝,不接受,吊着对方。因为,这女人在风控部能力突出,关系也有,混的相当不错。付冬阳觉得自己没必要浪费任何资源。

站久了,腿凉,又灌冷酒,岑子墨最终收回思绪陷入新的一圈茫然:陆时城到底是怎么想的?闹那么僵,可他始终没有再明面提过离婚二字。

有种奇怪预感,岑子墨很烦,她对分家产没有兴趣,但她不打算放过陆时城,而这件事,她需要见一见自己的私人律师。

出院这天,天空开始温柔地下起小雪,像是灰色的微笑。陆时城坐进黑色轿车,神秘,内敛,他的车,这些年无论怎么换,都没有第二种颜色,因为喜欢黑色所以拒绝其他一切颜色。

驾驶平稳,车厢舒适,陆时城翘起腿静静地阅读BCG的金融服务业报告,选题扎实,数据丰富,等他再转头,才发觉外面雪落得紧了。

先回东山,陆时城找出云昭送的围巾,倒没戴,只在手底揉娑了一阵又放回原处。

私人助理给他打来电话:

“陆总,按您的吩咐,地方找到了。”

陆时城没说什么,挂上电话,回总部开临时会议。有段日子没露面,他一来,上上下下的全都知道了,高层们火速集合,往十七楼的会议室来。

马不停蹄的,再准备去参加一个晚宴,他没联系岑子墨,一个人没有女伴。去之前,他把卢笑笑单独叫到办公室,先问候一番,直来直往的,没别的表示,陆时城送了她一套新房子。

卢笑笑不缺钱,她父母虽然既比不上岑子墨,更没得比陆时城。但怎么说,也是中产,这些年在中盛奋斗陆时城一向出手阔绰,房子在她,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可房子这种东西,也自然是越多越好。

卢笑笑心里的开心主要来自于,她觉得,陆时城待她不薄,总是有情谊的。果然,陆时城很快把她心里话说了出来:

“笑笑,我对你,总是不薄的,你说呢?”

她身材不好,再高级的衣服到身上总要打个折扣,此刻,穿着价格不菲的套裙,倒也放松:

“早知道,我怂恿她再下点狠手了。”

陆时城墨色眼睛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极为清淡。他西装井然,重新梳起典型精英气质的二八分,头发一丝不乱,极为英俊的眉眼轮廓分明,他的容貌,也向来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