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46)

桑萸抢先问:“哥哥你怎么了?”

电话那畔有细微的嘈杂声,顾寅眠嗓音格外疲倦,沙哑哑的,透着隐忍:“我没事,是爷爷,他刚做完开颅手术,人还躺在ICU。”

ICU?桑萸身体晃悠了下。

她思绪都懵了,脑袋空茫:“很严重吗?怎么会这样?”

那边沉默了会儿说:“怪我昨天回的晚,爷爷在书房晕倒,多亏沈姨发现。”

桑萸腿是软的,她虚脱般滑坐在地上:“脱离危险了吗?”

“暂时还没。”

“你一个人守在医院吗?”

“嗯,还没同龙凤胎说,时间太晚,怕他们在学校闹事。爸妈已订好机票,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我马上就来医院。”

“不急,桑萸。”他声音很低,“我让张叔去接你,路上小心。”

“我会的。”

喉口像是冒出一团团火,灼得生疼。

桑萸毫无知觉地走出卫生间,怔了两秒,她蛮力擦净泪痕,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换好衣服。

室友们睡得沉,并未被她吵醒。

四点过十分,寝室楼下的铁栅门锁着没开。

桑萸抱歉地敲响宿管的门,说明情况,请她提前让她出去。

宿管看小姑娘眼睛红红,她安慰地拍拍她肩,让她别着急,还有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桑萸感激地点点头。

天未透亮,校园笼罩在雾气中,桑萸匆匆跑出校门,等了会儿,张浩全的车来了。

他载着她直奔医院。

路上桑萸的身体一直在抖。

她母亲走时她还很小,哭哭闹闹也就过去了。

她爸爸桑岩是为救人而牺牲的,所有人都跟她说爸爸是英雄,可桑萸自私的并不想要他做英雄。

爷爷桑宝学去世时桑萸已经懂事,很多残忍的画面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桑宝学浑浊的泪,记得他暴瘦嶙峋的身体,记得他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记得他毫无生息地躺在白色病榻……

一张张脸走马观花的在眼前飘过,桑萸难受地捂住眼睛。明明昨天她才同爷爷通过电话,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能说病就病了呢?

汽车驰骋在雾间。

近在咫尺的医院像是一头野兽,静静蛰伏在朦胧之中。

桑萸推开车门,埋头冲进医院。

顶层廊道幽静,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冷白的光照在白墙,堆砌出森森然的气氛。

回忆像冷水,直灌入心肺。

桑萸恍惚了一瞬,差点软倒在地。

她扶墙稳住情绪,深呼吸数次。

顾寅眠还在等她呢!

桑萸往前走了几步,转角进入长廊,一眼便看到孤寂寂坐在长椅上的男人。

顾寅眠头埋得极低,双手交握抵着额头。

很疲惫也很虔诚的姿势。

桑萸脚步虚浮,如游魂般没有声音地靠过去。

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喊出声:“大哥。”

顾寅眠抬起头。

他双眼熬得通红,漂亮的眼瞳周围汇集着数道血丝。

表情却很镇静:“你来了?路上累不累?”

桑萸强撑着摇头,可鼻尖的酸涩根本无法控制,她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顾寅眠看向小姑娘抽动的双肩,沉默不言。

他知道此刻的她有多惶恐和害怕。

对她来说,并不会因为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而习惯,伤痛是累加递增的。

她的父母,她的爷爷……

再到重症病房还未脱离危险的顾老爷子。

正因如此。

他才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他不能瞒着她。

顾寅眠疲惫地起身,许是坐得久,头脑一片昏沉。

待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消失,顾寅眠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他伸出双臂,从背后将桑萸整个人都紧紧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僵硬又柔软。

顾寅眠闭上眼睛,将下颔抵在她肩窝里,黯哑地吐出两个字:“别怕。”

别怕,还有我在。

桑萸呆滞着,没有动。

她视线落在那双横亘在她腰间的手,然后缓缓把自己的手覆上去。

她知道,他们是在互相安慰,他们是在互相汲取力量。

顾寅眠不是一台机器,他当然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啊!

害怕被锁,写得真是超级小心翼翼了啊TAT

第22章

日光渐盛, 龙凤胎闻讯赶来。

向来不爱示弱的顾棠梨哭得喘不过气。

顾以凛眼眶也红了, 他攥紧右拳, 愤怒地朝墙壁狠狠砸去。

顾寅眠要照顾状态不好的桑萸,分身乏术。

他疲惫地看了眼已然崩溃的顾棠梨,朝顾以凛递去一个眼神。

顾以凛心领神会,他忍着伤感, 上前搀着顾棠梨,把妹妹带到角落安抚。

他是顾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