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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奋斗记(54)

她还是觉得嫁给聂震不合适。

聂震坚决不肯承认:“怎么可能?!”我明明让人散播的是事实,哪有谣言?

“许是岳父高兴,逢人便说吧?又或者……靳以鹏说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嫁祸这种事情,他做的毫无心理负担。然后伸臂要求:“媳妇儿我们来练练技术吧?”

“滚!”秦苒红着脸一脸踹开了他。

这无耻禽兽!

那天打完了木莲,被他抱回房去,压在怀里强迫练习了半天技术,她爹不过才交换了个庚帖,他便完全兽化了,直恨不得立时洞房才好。

这几日她别的没干,尽防备着被他偷袭了,哪有空再去寻仇觅恨些陈年旧事?

木莲挨了打,不知道是不是被聂震的态度气着了,还是被秦苒的气势骇住了,反正乖乖跟着木盛回淮安府了。

木盛此次身负聂震重托,他终于舍得给他老爹写封信了,信的内容大致如此:儿子要娶妇了,爹您有钱带点钱来,没钱带点好东西来我换钱,反正不能空着手来,顺便带着我娘来吃喜酒,我就不在淮安府大摆宴席了……哦你说媳妇儿人选啊?是跟我过又不是跟您过,她是谁啥样人家您就甭管了……只管安心等着抱孙子就好……”

聂四通看到这信,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他这嫡子怎么能越来越不着调。娶妇大事,岂能等闲视之?他也是草根出身,对门户之见倒不算深,只是儿媳妇何许人家,为人品性如何,这些事怎能轻忽?

捎信的木盛被聂四通抓着好一通盘问。

从秦苒的身高样貌再到人品年纪门户……最后听说这儿媳妇小小年纪养着一个病父多年,属于勤俭持家型,聂四通总算放下一半心来。

他生怕儿子只会败家,再娶来一个更败家的儿媳妇,自己这半生奋斗,万一全毁在他们身上,如之奈何?

木莲加油添醋,重提跟人私奔的秦高氏,又将秦苒勇悍这点重点描述。复抱着聂四通的胳膊撒娇:“聂伯伯,求你让震哥哥取消婚事吧?那样又蛮又悍的女子,娶回来万一跟震哥哥动起手来……”

这下聂四通连提着的另一半心都放下了。

儿子叛逆许久,这翁媳两个俱存着一样的心思,都想聂震吃瘪。秦苒希望聂四通能够将聂震暴揍一顿,聂四通听着儿媳妇奇悍,抚须暗乐,只要这勤俭持家的儿媳妇用暴力将儿子管住了,岂不省了他许多力气?

这桩婚事,听起来似乎不错。

因此,当身在清江浦的聂震收到聂四通先行命人押送来的三船聘礼,大吃一惊。按理说,他不回淮安府成亲,必会令老父震怒。但是瞧着这聘礼的模样,聂四通似乎并不像震怒的样子。

这其中木家父女起到的作用,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秦苒这些日子搞了无数小动作来抗议,等到聘礼摆了一院子,男方请期,秦博将成亲的日子订在了四月初十,请的是清江浦有名的风水先生择的吉日,她自己还恍惚如梦。

尼玛这该死的古代!

终身大事完全不找她商量啊有木有!

自从秦博做回封建大家长,虽然还是不曾禁止她在外溜达,但是明显一切的婚仪进度全是按着他的想法来实施。其实她不知道,就连这在外溜达的权利,也是聂震替她争取的。

秦博的本意是想请个绣娘在家教她绣绣花,收收心好待嫁。聂震却道:他正是喜欢苒娘这样的性子,要是将她拘在家里,万一被拘出病来,如何是好?

于是秦苒重获自由。

聂震又怕秦博如今还不能走长路,特意寻了俩身体强健的练家子来服侍秦博,好让他替女儿办嫁妆。又怕秦博手头不宽裕,特意送了两万两银票给秦博花用,不在聘礼之列。

翁婿俩个私下钱钱交易,完全是避着秦苒的。

虽然听起来是秦苒出嫁,但令她郁闷的是,就算是嫁衣,也是聂震寻了绣娘来绣,这也就罢了,他还要打趣对方,作哀伤状:“别人家娶个媳妇儿心灵手巧,我娶个媳妇儿笨手笨脚,连个嫁衣都不会绣……”

秦苒气的伸脚就踹,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那你不会去娶个心灵手巧的啊?娶我这个笨拙的干嘛?”踹出去的脚不出意外的落空了。

“我还不是瞧在你恋我如狂的份上,才勉强娶个笨媳妇儿回家的?”聂震委屈状,又伸臂来抱:“媳妇儿我们来练练技术!”

我勒个去!

尼玛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秦苒被他气的快吐血了,早知道法式深吻的后遗症这么严重,她就不该使出这招。不知道是不是她嘲笑聂震技术太差的缘故,伤了他的自尊,自婚事定下来以后,两个人碰上了,秦苒次次不落被他揪着“练练技术”。偏偏其人功夫高出她一截,两个人就算动起手来,也多是秦苒落败被擒,好几次“被练”的更惨,差点擦枪走火。

这货无耻的亲完了她长叹:“要是再不能成亲,为夫定然会出毛病不可!”

都这么熟了,他完全不屑在她面前装假。

到得最后,秦苒几乎是要避着他出门了。

不过就算这样,两个人在街上偶遇的机率也极大,连秦苒都要疑惑:清江浦这地界儿,几时变得这样窄小了起来?

聂震心里得意的笑:不然他为何要建议岳父婚前不要拘着媳妇儿出门?

秦苒硬的来过一遍,见既不能动摇聂震也不能动摇老父,索性来软的,某日清晨起床之后抱着秦博大哭。

秦博给吓的不轻,这闺女自小十好强,就算外面吃了大亏回来,也轻易不在他面前掉泪,如今泪涕齐下,倒有几分吓人。

楚楚可怜那种哭法,秦姑娘压根儿不会。

待问明了缘由,原来只是她不愿意嫁给聂震为妻,秦博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你不愿意嫁给震哥儿,难道是因为中意金三千?”瞧着这模样不像啊。

“难道是以鹏?”这孩子在守孝期,目前也不能迎娶啊。

再说,以聂震势在必得的样子,靳以鹏敢娶吗?

秦博算是看明白了。

秦苒:我是压根儿不想嫁人好不好?

她傻呵呵一脸鼻涕眼泪的盯着自家老爹,心里暗自斟酌答案,万万不能说她不想嫁人,不然……老爹恐怕会急出白头发来!

秦博心疼的擦去她脸上的泪:“金三千是不错,人老实生计也不差,也比圆滑的震哥儿易拿捏。”

秦苒哽咽哭泣:“原来您知道他奸滑啊?知道他奸滑还让我嫁给他,也不怕我吃大亏啊?”

秦博很想提醒自家闺女一声,圆滑跟奸滑这两个词的含义好像略有不同啊。

“可是金三千再好,他又不肯主动提亲,难道你当你爹我老着一张脸皮去向男方提亲?其实就算提亲,大不了我将这脸皮揣在怀里,也能行,可是……万一他拒绝了呢?我瞧着他对你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反是震哥儿对你,倒稀罕的不得了……”

秦苒继续抽噎:“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聂震那混蛋!”

理智的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捞着机会,她坚决要耍回无赖,最好赖掉这门婚事。

秦博背身朝她一坐,抬袖掩面,似乎老泪纵横,哽咽难言:“你这孩子历来懂事,女孩子家到了年龄哪有不嫁人的……你这是想让你爹我死不瞑目啊?”

都说美人垂泪,杀伤力巨大,秦苒如今感叹: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的眼泪比之美人垂泪,更具有杀伤性!

她从小到大,一直不曾违拗秦博,父女两个相处十分融洽和乐。她凡事为着老父着想,这些年都不曾顶过嘴惹过他不开心,如今为着婚事,竟然惹得秦博这当年受了重伤,妻子跟人私奔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铁汉子哭的老泪纵横,她心中实是愧的厉害!

“爹你别哭了,我嫁他还不成吗?”

秦苒跺跺脚,被秦博伤心模样给吓住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从他房里奔了出来,心中盘算,来软的这招也行不通啊……

秦博缓缓放下袖子,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哪有一点哀伤的颜色?

果然女婿说的没错儿,自家闺女这样强硬的性子,一向在家里作主惯了,一听说嫁人便慌张,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呢?

她要是闹,便请岳父多担待,只管拿出十二分的耐性哄着她就行。

她要是哭……聂震笑的不怀好意:“苒娘这般孝顺,应该见不得老父垂泪吧?”

婚前忧郁症神马的,只要对症下药,其实治疗起来难度一点也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不会再爱了,泪目……打死可能也只能写出一章来了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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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v章 ...

五十三

秦聂两家订亲的消息,传的很快,这其中不乏聂震的推波助澜,故意为之。

钱泰这样近来家逢世变的,乍然听闻,神情木然,只说了一句话:“聂大少那样的人,倒也配得上苒娘……”之后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