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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357)+番外

周亚夫自驻守雁门郡以后大力练兵,他名声在外,雁门兵士都很服他,愿意来投奔的勇士也有很多,背后又有景帝不停地输送物资和战马,雁门郡早已今非昔比。

这些将领一个个都打了胜仗,但有志一同地上了哭奏,一个个“泣曰”“跪奏”用得让看到的人都觉得事态简直严重到不行的程度。大汉北部边关接连告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城,长安城内的年轻人群情激愤。

经过几年的择才试,长安城内气象一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聚集到了此处,他们有些是考上后正在候官的,有些是想要来寻先生学习的,也有更多的想要应征来做这些新手官员的幕僚的人。

年轻人满身血性,一时之间街头巷尾满是请战之风。还有若干学子弃笔从戎,他们打包行李召集友人采买武器便想要奔赴边关。不光是这些学子,诸多富户也跑到了官府要求捐粮捐物。

今日之大汉已绝非往日模样。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大汉人从骨子里就不觉得自己比匈奴弱,且此前若干场战役的胜利都给了他们底气,好战之风极盛。自打消息传开后,刘启还收到了好几个藩王请战的奏请,这些奏书和将领、边郡太守的请战文书放在一起能够堆起一摞。

刘启这几日身体不太好,他半躺在榻上,由太子将这些奏书念给他听。

“鲁王刘余,请战。”

“江都王刘非,请战。”

“长沙王刘发,请战。”

“赵王刘彭祖,请战。”

……

“云中郡太守魏尚,请战。”

“雁门郡太守周亚夫,请战。”

“平成郡太守冯敬,请战。”

……

刘彻舔了舔念奏书念得有些干涩的嘴唇,只觉得胸腹之间有一点亮光正飞速从荧星一点转为燎原大火。他深吸一口气,放下奏书撩起前袍走到父亲榻前稽首而拜:“儿子刘彻,请战。”

秋七月,荧惑耀天。

刘启点了三路大军自雁门云中和上谷而出,又点李广、窦皖两个青年将领率军为之做补给。

大汉第一次由守转攻,北入草原。

这一次出征本是试探性,主要目的实则是为了探明道路,奈何汉军运气滔天,竟然接连与左部几个大型部落遭遇,汉军连番作战,竟是将部落首领全数俘虏,这些首领宣布带领部落归顺大汉,并且愿意为汉军带路,为表诚意,他们带着大汉军队袭击了若干杂胡部落。

最后,大汉军队在入长安时,浩浩荡荡的俘虏队伍令见多识广的长安民众都为之侧目。

冬十月,匈奴对大汉边境进行了报复性攻击,左右部联合起来对大汉的边境线连番骚扰,然而半月后,潮水般的匈奴敌军渐渐退去,防守的大汉将士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由自主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群匈人是怎么回事?匈人如此大规模的退兵显然不属于正常情况。

被召去问询的窦婴沉吟片刻后道:“臣斗胆猜测,是匈奴王帐出了问题。”

“……王帐?”大汉的臣子们面面相觑,有志一同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哎呀,莫非军臣单于崩了?

对于任何一个王朝而言,隔壁邻居内乱、死皇帝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然而等大汉安插在匈奴的探子传回消息后,众人都沉默了。

很遗憾,军臣单于还活得好好的,但匈奴的大巫死了。

死个巫又算什么?大汉人纷纷挠头。这时就有了解匈奴情况的人来给他们解释,对于匈人来说,大巫的去世问题非常严重,尤其据说这位大巫在临终之前并没有指定自己的继承人,现在大草原上关于这个继承人问题正闹得不可开交。

巫的学徒也都来自于各个部落,这些部落里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要支持自己部落的巫上位,但同时又有人觉得每个巫都能预先指定自己的继承人,为什么这任大巫不能?

这其中明明有问题啊!

一开始众人是猜测大巫做了什么为上天鄙弃之事,但渐渐地话题的转向就变得奇怪了,有人觉得大巫的死不是正常的死亡,因为大巫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这时候,所以他没有来得及指定后人。

既然大巫不是正常死亡,又怎会在此时死亡?当然是因为大巫是被谋害的!

巫是整个部落的信仰,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部落都站在了王帐的对面,他们要求大单于调查此事。同时又有人提出查看大巫的尸体,却得知大巫的尸体已经被焚烧。

这太奇怪了!虽然大单于说这是大巫的要求,因为大巫是以火占卜的巫者,所以他最后也想要回归到火焰里去,但是别的匈奴部落怎么解释也不听,他们认为就是军臣单于杀了大巫。

他是渎神者!

军臣单于不止一次掀翻桌案,他很清楚这是一盆污水,但这盆污水扑的时机太好也太妙,令得他一时半刻间竟然都没有还手之力。

大单于是真的没有对大巫动手。他虽然有心削弱其权利,但他只是出于权势想要夺权,并不代表他真的不相信神。大巫是正常死亡,偏偏死的原因不太光彩——他是被女人掐死的,在床上。

为了掩盖这一点,军臣单于才急急将尸体处理掉。

然而,哪怕他召集部落勇士进行解释,愿意听的人也不多,就连他让第一个见到现场的大巫学徒来解释亦然,这些人说学徒是他用继承大巫之位来引诱的人,他的话并不能作数。

军臣单于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我的父王遇到过和您一样的事情。”南宫公主这样说道。此时她正在为大单于焚香,香料是大汉使者上一次带过来的,不过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南宫熟练地打篆引火,然后将香炉盖子掩上盖住烟气,只留渐渐馥郁起来的檀木香气自炉中逸出。

檀香安神,自打南宫开捣腾腾香料之后,大单于就经常过来留宿,在南宫这里他能感觉自己放松一些。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敢彻底放松,南宫是大汉的公主,如今汉匈关系紧张,他不得不防。

就这样,他为了追求心静而来,却迟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怎么说?”

南宫平静地说道,“当年七国之乱,您一定有所耳闻,那时候七国乱臣以诛杀晁错为名发兵,而当我的父亲真的杀了晁错以后他们却并没有停下攻伐的步子。”

“他们不是真的要杀晁错,而是举起了一面让我父亲无法按下去的旗子,为他们自己的行动遮羞罢了。”

“而当我的父亲忍痛按下旗子的时候,他们的狼子野心便遮挡不住了。”

“其实他们只是想要造反而已。”

她语气平缓,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军臣单于却听得有些入迷。七国之乱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匈人部落还在其中插了一手,想着捞上一笔,然而汉军平乱过于迅速,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动弹,叛乱就已经被平息了。

当时匈奴骑兵都快抵达关隘了,只能讪讪掉头。虽然这事是左部和人商量好的,但大单于也知道些,当时他嗤笑大汉皇帝的软弱,如今听起来……“你的意思,你父亲当时就是看透了这一点?”

南宫十分谨慎地回答,“父亲的想法,南宫看不透。”

“呵……”军臣单于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在思考。

他觉得南宫公主说得有几分道理,他现在遇到的情况确实和当时汉国内乱有些相像,而无论如何也不肯听解释的各大部落亦是证明这一想法的铁证。

他沉吟了下,眸光阴狠似独狼,五指成拳,无意识地一张一合。南宫的视线自那上头飘过,然后她执壶倒下两杯热茶,一杯往大单于那儿推了推,一杯自己慢慢饮下。

茶水内泡了些树叶,颜色看着就挺古怪,据说是汉国最近兴起的吃法。大单于连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这茶也没动。

他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南宫放下茶杯看过去,“这么晚了,大单于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