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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48)

穿过唵叭木,彻底离开石屋范围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午后一点。这么算来,他们在石屋也没待多长时间,可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

阳光还是没穿透山里。

抬头看上去,树桠之上还都是廖白,闷得要命。

在确定周遭没有鬼八子的气味后,陆东深这才拉过蒋璃的手,查看,“伤口怎么样了?”刚刚为了赶路,她只将手心的伤口做简单处理。在石屋时她挥刀划伤自己时着实令陆东深震撼,现在想来,当时她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让自己清醒点,可这般血光之灾也足以见得她的狠劲辣练,这哪是一般女子的胆识和魄力?

这一路上她沉默了不少,没逗贫,也没八卦他的事,而对于在石屋里看见的人和事她闭口不谈。

她不说,可他多少能猜得出来。

蒋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被陆东深拉住她还呆呆的,见他在盯着自己的手心,她这才反应过来,“啊,没事,我的凝血功能很强,回头再找找浮木草之类的消炎草药,随便凃上点就行。”

话毕欲要抽回手,可陆东深却控紧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他沉默着从背包里拿出水杯来,拧开盖子,用里面的水为她清理伤口。

他们这一路上喝的都是山泉水,之前他也用这种山泉水为她清理过肩头的伤口,要不说清澈之水才是最好的良药,她现在后肩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不痒了。

现在陆东深为她清理伤口的动作十分娴熟,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只是脸色看上去比较难看,像是在……生气?

蒋璃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伤口不深,血止住后,一碰就会刺痒疼痛,但清水处理后就舒服很多。陆东深动作利落,几下处理好伤口后又扯了白纱布缠好防止感染,然后,视线落在她手腕的纹身上。

那只眼睛的纹身,狭长又神秘。

陆东深握着她手腕的手指转了方向,拇指轻轻摩挲在眼睛纹身上,指下微微的凸起令他摩挲的动作轻轻一滞,再仔细打量,眼里就有了沉光。

蒋璃心中一惊,忙挣脱,这一次,他如她愿放开了手,可看着她的目光里就有了考量。

“那个……我渴了。”就像是匿在心底的秘密被坍塌了大半似的,这让蒋璃一时间无所适从,想发怒又没有出口,末了,转移话题。

陆东深没说什么,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她接了过来,慌不择路地喝了大半杯之后才蓦地想起这杯子是他的,一时间又觉尴尬,将杯子还给他。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她靠着树干坐下来休息,没话找话。

陆东深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了。

蒋璃盯着他性感的喉结,耳根就燥了一下,他似不经意,可她刚刚用过他的水杯,而他又喝了她喝过的位置……

这种感觉,怪得让人心慌啊。

正想着,就听沉默半晌的陆东深开了口,“他是谁?”

蒋璃一愣,目光对上他的。

他目光如炬,“左时,他是你什么人?”

蒋璃目光一抖。

这些年来,这个名字就如同个禁忌一直藏在她心底深处,她不允许别人窥视,就连她自己都不会轻易打开。现如今,就这么被陆东深甩了出来。他自若轻风,她如临大敌。

“说什么呢……”蒋璃尬笑。陆东深却一字一句,“一个能让你割腕的男人,我很好奇。”

第59章 也好过违心成全

这话像是心头一刀,剜得生疼,让蒋璃猝不及防,她下意识用右手遮住左手手腕上的刺青,可紧跟着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如此一来就彻底暴露了过往的行径。再松开其实已晚,从陆东深一目了然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她过往的不堪如同退潮后的海石,所有最真实的棱角都裸露在外。但她毕竟是蒋璃,头微微一抬,扬起的下巴多少倨傲,“我以为像是陆先生这种人应该没时间好奇别人的事,别人活得怎样跟你也没关系吧?”

这话充满敌意,陆东深却没恼,反而好整以暇地问她,“在你心里我是哪种人?”

“做事情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时间至上和为了利益不折手段。”蒋璃毫不客气。

陆东深唇角微笑,“我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你至少对我会有改观。”

“我看人只看本性,再看似温良亲和,但本性难移。”许是被人窥了秘密的缘故,蒋璃对丝毫不客气。

休息也休息得够了,她说完这话就起了身,攥了攥手指,那只被他刚刚缠好的手心有些刺痒。

心里其实多少活分,这人其实并没有她嘴里说的那么坏,这一路上他也算是披荆斩棘,有多少次都救她于水火,如果他没有戳穿她的过往的话……

转念又是愤愤,他陆东深凭什么这么直接?就连谭耀明都知规避她过往的伤痛,他陆东深凭什么?

陆东深故意忽略她愤愤不平的神情,笑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来日方长。”

一句话令蒋璃紧了头皮,转头看盯着他。

他唇角上扬,不愠不火,“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点。”

“什么?”

“我这个人的确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陆东深眼里的笑浅浅,像是盛了一路走来的山泉水,似温还凉,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话锋一转,“但对于蒋小姐的过往,我感兴趣得很。”蒋璃身边极少出现像是陆东深这样的男人,做事和说话滴水不漏、生性强势攻击力极强,因为她素日里性子强硬,再加上她的身份摆在那,所以放眼整个沧陵,但凡知道她蒋璃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就算谭耀明的地头蛇身份摆在那,也就算谭耀明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但也没像陆东深这般放肆。

她脚步快行了几步,嘴巴回击,“不劳烦陆先生记挂了,我蒋璃没什么值钱的过往。”

“值不值钱,因人而异。”

“陆东深——”蒋璃随口就想骂人,可硬生生地还是咽下去了,盯着陆东深,一不留神就想起那天他留在她身边的话:那骂人他就绕不了她。她不知道他会怎么个饶不了法儿,至少这样的话对她来讲连威胁都算不上,想她蒋璃这些年没少遇人威胁,明里暗里,言语上的行动上的,有嘴巴上说说的还有直接动刀子的,再危险的她蒋璃都不曾害怕过,所以,陆东深的那句话不算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就像是长了脚似的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再也不肯出来,甚至生了根发了芽,让她忽视不得,明明知道他不能因为一句话而把她怎么样,可就是再也骂不出口。是怯了他平和下的威严?好像又不是。

于是,再开口时语气转了,“陆先生,你与其好奇我的事,倒不如把精力用在找路上,我们好像又在兜兜转转了。”

陆东深也没打算对她多加调侃,他也知蒋璃这女人性子野,真要是把她惹急了说不准跟他动刀子都有可能,虽然说他并不惧怕她亮刀子,只是这么一个佳人还是看她和颜悦色的好。

精力转回山林间。

正如她说,走了一段时间后果然发现还是在兜兜转转,就跟之前经历过的状况一样,只不过之前放眼望去是一株株冷杉,现在,眼前各色植物生长,却丝毫没有参考价值。全是冷杉倒也好说,最起码很清楚冷杉无毒无害,可眼前有生机也有死机,生机是一旦有了辨位成功可以重新开辟一条出路,而这些各色植物也能算是很好的参照物,但死机就是,这些植物中说不准就有剧毒的,藏于暗处害他们一命。

这一天的阳光不佳,本应该是最艳阳高照的时间,可头上的光还是白寥寥的,就跟罩了一层雾似的不通透,找不到方位,林间的瘴气又跟游魂似的四处蔓延。

“看来唵叭木只能带我们离开石屋,剩下的路要看我们的运气了。”蒋璃轻叹一口气,正如她之前说的,穿过唵叭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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