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到古代当捕快(3)

“老叔啊,婶子大妈,叔叔伯伯啊!我二伯不让我活啊!我爹刚死,他就要让我们家断根绝嗣啊!”

“你这小……”

卢斯又是“嗷”一嗓子,恰好打断了孙氏的话,她还让自己口水呛到了,这么一看倒是有点心虚的感觉了:“我爹才刚死啊!热孝还没出啊!!!二伯就让我们一家死绝了啊!”

卢斯是边哭边磕头啊,他没眼泪,但是会嚎,磕个头抹个眼泪,还披头散发的,偶尔露一下自己擦红的眼睛,那就足够了。

卢家村的寻常老百姓们,是真没见过这种阵势。大昱的礼教并不十分严苛,官员见皇帝,不是大小朝会,那都不用行跪礼的。老百姓见官若不是当堂问案,也是不用跪的,要是活过六十了,官员还得反过来给老百姓行礼。卢家村的大多数村民,这一辈子也就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时候,膝盖挨着地面。

看卢斯这样子,所有人心里想的都是:哎哟我的天,这得多大的委屈啊。

不是这些人好骗,实在是这就跟个骗子突然到了一个人人都遵守誓言的地方说“你把钱给我,我绝对给你一个月内翻十倍,不然天打五雷轰!”,然后大家都觉得“哎呀,这可是来了财神爷了。”一样。

民风淳朴啊,包括孙氏在内都是。

孙氏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卢斯了——他大小也是个读书人啊!咋这么不要脸呢?

→_→孙氏撒泼归撒泼,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很要脸面的,应该说是有脸面的撒泼。

“栓柱,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卢有宝更是麻爪了,幸好这时候卢斯没抱着他的腿了,他就转过身,一边劝着要把卢斯从地上架起来,一边朝着自己家里喊:“爹呀!二叔、三叔啊!快出来吧!”

本来说大腊月里的,不会有啥大事,这才把他这个小的扔出来,但这哪是没啥大事啊?

“咋能叫大爷爷二爷爷呢?!没事,啥事都没有!”孙氏缓过来了。

“对啊,这能有什么大事?”

“栓柱啊,你爹跟你二伯可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回家去吧,这天怪冷的。”

所以说民风淳朴呢,老百姓的想法是瘸着脚面也要绷着劲,胳膊折了就得藏袖子里,家丑绝对不可外扬。卢家村都是一个宗族的,是个大家,可家家户户的,还有小家呢。兄弟子侄的闹了矛盾,能自己家关着门分说明白了,何必还要闹得没脸没皮,人尽皆知呢?

第3章

在场的村民,自认为好心的就都开口劝,想看热闹的见这许多老辈人,也都管住了口舌。

“栓柱啊,你这闹腾什么呢,跟二伯回去!”卢安行拨开人群出来了,其实这是他第二趟过来了,头一趟的时候,就他自己过来,可一看情况不对,卢安行悄没声的回去了,把自家三个儿子,卢斯三个堂哥叫着一块来了。

卢安行说这话,就带着人朝这边走。卢家村穷,便是卢安行一家生活还好,但四个汉子顶多也就是精壮,没什么膀大腰圆蛮牛般的汉子。但卢斯知道,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几个堂哥,就是他二伯,他也撕扯不过啊。

卢斯噌的站起来了,他把卢有宝朝前一推,转过头来,一头撞在卢有宝,也就是六太爷爷家门框上了,然后蹭着门框就滑下来了。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还有人想笑——这是想跑没找准方向?

卢斯趴地上想: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不太好啊?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就是一头碰死吧?!”在一片寂静中,有人很兴奋地说。不是冷血,是真没见过,脑袋里那根筋还没转过来呢。

这是谁啊?给他点一百零八个赞啊!

轰一下,村民就如炸营的苍蝇一样,乱起来了。有吓坏了要朝后跑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超前靠的,还有真担心出事想过来帮忙的,还有外边天太冷站时间长了要去方便的,外加被踩了脚嚷嚷的、闲着没事打孩子的、趁机会挤人占大姑娘小媳妇便宜的……

因为太热闹,都没人注意,六太爷爷家的门又开了,等有人看见的时候,白胡子、黑胡子、黑白胡子的老爷子,已经排排站了。

于是,场面再度陷入了蜜汁安静……

“爹。”QAQ卢有宝也想抱着他爹的大腿哭了,多少年卢家村都没大事了,结果他头回被他爹吩咐出来办事,就出了大事了。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欺负老实人咋地!

卢长德看着自己儿子,他是老大,可儿子出来的却最晚,如今看自己这大儿子一会的工夫,已经灰头土脸的了。心疼的同时又心累,这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咋还这德行。这么想着呢,卢有宝偏偏还吸了吸鼻涕,抬胳膊用袖子揉了揉眼睛——这谁家倒霉孩子?咋不一鞋底子拍死!

“都别嚎了,都在这作甚!”卢长德对自家儿子的心理活动不足为外人道,六太爷爷是族长,可是早就不正儿八经的管事了,六太爷爷儿子那一辈的,已经都先走一步了,现在管事的,就是卢长德他们这一代人了。卢长德没有族长之名,可除了祭祖的时候站在六太爷爷后头,其他也没啥不同了。

卢长德还是很有威望的,本来就安静,他这一嗓子下来,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被爹妈捂住了嘴巴。

昱朝如众多前朝一般,皇权不下县,县以下虽有里正,可实际掌权的是宗族。王法还讲究个秋后问斩,宗族要是说一句点天灯、浸猪笼,却就是这一时三刻的事情。

“长德叔,是这么个……”

“我让你说话了吗?”卢安行刚张嘴就让卢长德给驳了,卢安行也不敢反驳,连一点不痛快都不敢表现出来,规规矩矩退了回去,“有宝,怎么回事?”

“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QAQ卢有宝哭唧唧,“我一出来,就看见……然后……再然后……再再然后……”

卢长德挺认真的思考着,当年就不该给听自家婆娘的,给儿子起个小名叫哭包,还说像女孩名,好养活,这可好……还不如叫个花儿朵儿的呢。

“撞门框了?!”听着听着,卢长德也吓了一跳啊。碰脑袋寻死这事,别说他们卢家村从迁过来就没有,就说整个食谷县几十年了也没听说过啊!

“快!快看看人怎么样了!”“有宝,快去家弄碗米汤子来!”

卢长德两个弟弟也吓坏了,三个老头蹲下来看卢斯的状况。把他头发撩开一看:“哎哟!这、这真有个印子!”

周围围观的村人虽然碍于组长的威慑,不敢朝前拥挤,可也伸长了脖子,各抒己见。

“这是找个郎中去,还是怎么滴?!”

“掐人中!”

“拿门板抬着,先弄加去?”

“扎手指!”

“唉……”卢斯呼出一口气,醒过来了,一看三个老头,他一咕噜跪在了地上,哇一声就哆嗦着哭出来了,“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啊!!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姐姐我娘吧!他们要把我姐卖给县城里的破落户!把我娘卖给后山村的四个兄弟当婆娘!还说以后我家那三亩地他们就帮我种,帮我收了!爷爷们啊,这是不给我活路啊!”

卢斯哭得是真可怜啊,泪珠子接连着不断的朝外淌,额头是青的,嘴唇是紫的,整个人是不断哆嗦的,那么俊俏的一个少年郎,真是越看越可怜:娘的!又冷又饿,又累又疼,就算刚当人小弟的时候,哥也没这么惨过啊!

自己真是太惨了,刚流不出眼泪的卢斯,现在完全是因为太可怜自己,所以哭得控制不住了……

村民议论开了:“不会吧?”

“这些日子是见安行家的总朝外跑。”

“不这么说我还没想起来,前个去城里赶集,我见着安行家的跟刘婆子鬼鬼祟祟的不知去了哪里了呢。”

“刘婆子?哪个刘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