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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4)+番外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我像是会客气的人吗?”

两个人开始敞开肚皮扫荡桌上的食物。

谢则安大概吃了个八九分饱就停下了,对燕冲说:“肚子空太久了,不能吃太多,燕大哥你慢用。”

燕冲也停下来,瞅了谢则安两眼,说:“三郎,大哥多问两句你可别嫌大哥多事。你们这是要去京城,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到的地方,怎么只有你们孤儿寡母跑这么远的路?你们家里的男丁呢?”

谢则安一笑,说:“我不就是男丁么。”

燕冲说:“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问。”他提出另一个问题,“此去京城还有半个月路途,你们盘缠够吗?”

谢则安说:“应该够的。”他大言不惭:“就算不够燕大哥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病好了,有手有脚的,大丈夫何患无钱!”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燕冲本身就是个豪迈人,听后当然大为欣赏。他击掌一笑:“好!那我就不多说了。要是真没办法了,你可以从驿站给我捎封信。要是不会写字的话直接捎口信也成,我常常跑这条路办差,驿站的人都认得我。”

谢则安爽快地答应下来:“一定!”

早饭过后燕冲还要赶路,谢则安自个儿走回李氏和谢小妹所在的房间。

李氏正忧心地看着谢小妹吃油饼,谢小妹却没想那么多,边吃边说:“阿娘,真好吃!好香!这就是油饼吗!我看村长儿子吃过,没想到能吃上呢!阿娘,这么好吃你为什么不吃?”

谢则安静静站在门外。

他已经从母子三人的身体状况看出他们很穷,听到谢小妹这话后更清楚到底穷到什么地步。

有个在京城那边混得不错的“爹”,居然连个油饼都吃不起,可见那个“爹”早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样的“爹”一封信把他们叫到首都,能有什么好事?

谢则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氏马上站起来关切地问:“三郎你去哪了?你在外头碰上了什么人?怎么让人这么破费?”

谢则安绷着小脸说:“没去哪儿,交了个新朋友而已。一顿早饭而已,等我以后有钱了自然会还他十顿八顿。”

李氏总觉得她儿子醒来后好像变了个人。

但李氏没时间多想,离收到信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信里说得那么急,她必须尽快带着儿子赶到京城才行。

再慢点,三郎就入不了谢家族谱了!

李氏心里着急,谢小妹一吃饱就把没有吃完的油饼和馒头小心地包好,招呼谢则安和谢小妹上路。

母子三人一路上都是用走过来的,冻得谢小妹小脸红通通的,皮肤上裂开了一道道小口,看起来特别可怜。

跟着李氏走到驿站前,谢则安忍不住说:“雇辆马车吧,这么走下去会把脚冻坏。”

李氏一脸为难。

这时一个谢则安看着眼熟的伙计迎了上来,说:“小官人,燕大官人给你们留了驾马车,我一直在这候着呢!”

李氏吃了一惊,谢则安倒是很平静。他是站在成人的立场上来思考问题,在他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往来本来就是建筑在人情交换的基础上的,燕冲对他好,他记在心里,往后还上就成了。

谢则安对伙计说:“真是麻烦了,你领我们过去吧。”

李氏见谢则安和伙计应对时一副小大人作派,忍下了当场追问的冲动,等上了车才开口:“三郎。那位燕大官人是什么人?”

谢则安说:“我也不晓得他是什么人,他让我喊他燕大哥。”他低头看了看脚底,伙计细心地在上头铺着一层稻草,可以暖暖脚,虽然不太顶用,但也聊胜于无。

谢则安一上车就闭上眼睛睡觉。

这时代的马车平衡下差,上路后非常颠簸,本来应该是睡不着的。可谢则安跟着燕冲练了那么久拳,小身板儿有点吃不消,居然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谢则安隐约梦见了以前的事。

以前他是个强奸犯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个罪大恶极的逃犯,逃窜时到处找漂亮姑娘“留种”。

他母亲就是其中一个不幸的女孩。

他母亲坚持把他生了下来。

本来他母亲还想好好将他养大,可惜为了结婚组建新家庭,她终究只能屈从现实,听家里的话把他扔到别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