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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火影]致悼夏月的玫瑰(13)

“话说回来,其实比起鲜花和祭品,你一定更欢迎啤酒吧?不过,我并不打算纵容这一点。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打算给你酗酒的特权。”

呼吸酿成白气,像口鼻呼出的一场微型暴风雪。这片小小的风雪缓缓散开,令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些许。我恍惚以为是自己流泪了,但再眨一眨眼,才发现眼眶干涩,没有丝毫泪意。

像这样的男人。像这样的男人,成天酗酒、将补贴在赌桌上输个精光,沉溺于自怨自艾而任由女儿包揽所有家务,他有什么可值得我流泪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再多出来的,就只能是虚伪造作了。

“那么,我告辞了。等开春以后,我会带来鲜花的。”想了想,我又补充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春日的野花。”

我听见脚步声。虚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幽幽地停在边上。

那个女人站在边上,幽幽地看着我。

寒风肆意流窜,连眼神都似被冻结。在女人憔悴的脸上,冻结着哀伤、无望,还有迷茫。

“这是报应吗?”她忽然说,重复道,“这是我抛弃你们的报应吗?”

她呼出的气息也变成微型的暴风雪,又被寒风撕裂。她神情凄苦,如同被撕裂的是她自己。

我没有回答她。

在我即将离开墓园的时候,身后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的来这里祭拜的人;毕竟,我也不是那么熟悉她的声音。

——我恨不得死去的是自己啊!

那隐约的哭喊反复叫道。

我会一直记得10月10日这一天。木叶很多人都会一直记得这一天。恐惧和死亡总是要被亲历者铭记的。

父亲死在那场灾难里。女人那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也死在那场灾难里。

那之后,忘记从哪一天开始,我总是感受到女人的目光。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总是悄无声息地站在某一个街角,看着我,用她那幽幽的目光看着我。接着,她开始给我送东西,从衣物到吃食,哪怕她后来的丈夫因此和她大吵一架,她也坚持自己的做法。

当别人问起的时候,她会露出笑容,以一种分外温柔的语气说:“自从……之后,我想了很多。过去太对不起这孩子了,所以想尽力补偿她。”

但当我对上她的眼神时,我只能感受到格外的不适。那感觉就像无数细细的针排在一起,绵密地扎过来,一直要刺进你的骨头里。

我将她送来的衣物埋在泥里,将她送来的食物偷偷倒掉。我承认,我有些害怕她了。

她没能坚持太久。

春天来临后,正是在三月清寒的夜里,我鄙陋的房舍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却也并不那么让人意外。

那个女人悄然立在屋里,屏息凝神,将什么东西加进我的便当中。

出于奇怪的原因,我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叫喊或斥责,而是在门口站立了片刻。从我的眼睛看出去,狭窄的厨房弥漫着模糊的黑暗,打开的冰箱门流淌出微弱的光,叫人顺理成章地想起夕阳涂抹在青石板上,像家里抹上蜂蜜的面包。

“你知道吗。”

忽略她惊慌的动作,我顾自说:“你送来的衣物埋下的地方,野草都不长了。”

这个女人也曾是忍者。但她远离忍者的生活太久,连耐心和警惕都生疏了。她一定已经忘记,一个合格的忍者即便是在幼年时,也能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或者足够杀死谁的力量。

房间里暗暗布置的起爆符炸响,像冬日的篝火,也像夏季的烟花。

女人没有死,她只是受伤了。夜里的骚动引来其他族人,现场洒在便当盒里的毒/药足以让她无话可说。

她无话可说,就只能哭,冲我哭喊,再也不必费力掩饰她的怨恨和恶毒。她说为什么她的孩子死了,我却活了下来;她说她好不容易拥有了幸福的新生活,为什么破碎得轻而易举,我却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你就该和你那懦弱无能的父亲一起去死啊!你这个偷去了我的姓氏的孩子,一定也偷去了本属于我的孩子的生命……”

她丈夫宣布她疯了,将她关在家里。那以后,直到她死,我都再也没有见过她。

如果“人类”是一个命题,那么我大概从来没有真的搞懂过。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他说。

我注视着水面上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那是鼬刚才的豪火球术制造的;橙红的光焰浮动在水面,水汽蒸腾发散。

“鼬君也不明白啊。跳级也能拿年级第一的超级天才都说不明白,我就心安理得地忘掉这件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