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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64)

范不难家入冬以来运道便不大好,一家人又是撞鬼又是生病,身子骨都虚了几分。

范甘华回来这日不赶巧,外头天寒地冻,范不难一家子缩在屋内烤火,谁都未出去,自然不知范甘华已回来。

听到院子里的敲门声,萍娘扬声问:“谁呀?”

说着,萍娘示意桂去开门。

桂娘迈着急促脚步去了,不想外头是一个英武男子,桂娘忙掩面躲进屋内。

萍娘听到动静,亲自出来,一眼便认出了范甘华,“大兄!”

她这话里的喜意比安娘那头不知道多多少倍,范甘华笑着点头,“我归来了。”

“大兄快进来,可用过饭了?我去给你做点面条吃罢?”

“不必忙活,皆已用过。”

“那便喝口茶罢,快进来,娘若知晓你归来,还不知多高兴。”萍娘引着他进屋,自个喜滋滋地去厨房里泡热茶,“大兄你先坐。”

牛角娘年纪大了,本就精神不济,这半年来又生了好几回病,那双阴骘的眼睛昏花不少,眼皮子耷拉下来,遮住半个眼珠子,叫她越发瞧不清楚。

她耳也有些背,听萍娘的动静没听真切,范甘华进去之时,她还像只畏冷的老猫一般窝在炭火旁。

还是范不难先认出来,惊喜站起来,粗嘎着嗓子叫了一声:“大兄!”

牛角娘眯着眼睛,方发现站着的高大男子正是她久未回家的大儿,一时眼泪便掉下来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甘华?!真是你?!”

“娘,是我。”范甘华喊出来,一大男儿亦红了眼眶。

“这些年你可好?”

“好,都好。”范甘华快步走上来,跪在他娘面前,扶着他娘的手臂哭,“孩儿不孝,让您惦记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牛角娘喃喃,拍着他的脊背,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坐下后忍不住将他近了一些,看着他眼角的皱纹与满面风霜,牛角娘哭了起来:“我的儿呐!你还说五六年便回来,这都七八年了,你究竟去了哪?!娘这些年还疑心入土前能不能见着你!你这是要娘的命呐!”

范甘华吸吸鼻子,道:“这些年来一直打仗,蛮匪常年侵扰我们边疆,今年好不容易大胜,圣上将文梁公主下嫁和亲,边疆方平和一些。”

“苦了你了。”

“都过去了。”范甘华抹抹脸,道:“我杀敌有功,年后交接完,大抵秋后便能和运粮官一道调入皇都,我这次亦是特地回来接您去我那头享享清福。“

牛角娘欣慰地看着他,嘴上却说道:“娘都这把年纪了,半个身子已入了土,哪里还享得了清福?你好娘便放心了。”

“您六十大寿还没到,跟我去罢,我们营地不远,走个十来天就到了,去了那里叫丫鬟伺候您。”

母子俩说完话,萍娘去叫三个儿女出来叫人,而后范甘华与母亲拉家常,“这些年,娘您过得如何,我托人捎来的银两您可有收到?”

牛角娘拍拍他手臂,道:“都收到了,一共两百二十六两,用去二十两,给向云向天他们读书,剩下的都给你攒着了。”

范甘华一愣,“娘,这银两未给远瞻他们兄弟读书?”

牛角娘不满道:“银钱都在我这里,他们知晓,从未让我拿,我便放这里了。你那婆娘你又不是不知晓,冷冷淡淡一人,我懒得热脸贴她冷屁股,便未特地送钱与她花。”

范甘华看族老们寄的信便知晓她们婆媳约莫不大好,又一想刚刚在家中的情景,再看看他娘的神情,大过年不想提这些扫兴事,便未多说,两人转了别的话题说起话来。

牛角娘上回被吓惨了,亦不想提安娘几人,转而问儿子,“甘华,你要在家中待几日?过了年再回军中去罢?”

“嗯,上峰批了假,这回能在家多待些时日。”范甘华笑道:“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过完年我接您去我那边享福!”

范不难凑上来,笑道:“大兄,晚上在家中吃饭罢,我让萍娘去杀鸡。”

范甘华想想家中,不大想回去,然自己有家在弟弟家又着实不像话,他有些头疼地说道:“我今日先歇歇,明日我们兄弟喝上一杯。”

范不难高兴地应声:“哎,明日中午你便过来,好久未与你一道喝久了。大兄你还爱吃烧鸡罢?明早我便去县里买只肥烧鸡回来。”

“自家人,不必费心。”范甘华拍着他的肩,“萍娘手艺便不错,明日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牛角娘在一旁说道:“你们兄弟是该喝上一杯,这么久未见,该生分了。”

范甘华与弟弟及母亲说了一下午话,待到天黑之后,他意犹未尽地空着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