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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158)

滴答滴答。

阿善醒过来的时候,屋外还下着小雨,分不清是清晨还是下午, 她从榻上坐起来捂住手臂,只感觉三寸处红痣的位置疼的她整条手臂都要烧起来,连带着心口处也火辣辣疼着。

疼的实在是受不了, 阿善不由伸手抓了两下手腕的红痣。

她没什么力气,本就是轻轻几抓,没想到那鲜艳的红痣却突然流了血, 心脏紧缩的同时阿善眼前一黑,郁积在心口的燥气忽的上涌, 她干呕着张口吐了一大口浓稠血液。

“怎么了……”就好像呕吐般,阿善趴在榻边一阵阵的往外吐血。

那血液越吐越粘稠, 她外吐的同时心脏也会跟着缩一下,看着地上那越积越多的血稠, 阿善茫然的抬手去擦了下嘴巴, 她喃喃着问自己:“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

手指上染满了自己粘稠的血液,阿善不知是手臂疼还是本身自己在抖,她捂住嘴巴想要抑制住这种呕吐感,结果不仅没有控制,反而吐了自己一手掌的血。

就像是窗外的小雨,那些血液顺着阿善的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吱——

容羡推门进来前,在走廊上也是吐了一口血。心口一痛,他就知道是阿善这边出事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进来会看到这样一幕,满脸苍白的姑娘趴伏在榻头,她脸颊和衣袖上糊满了血,正抖着手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乱擦。

“快去叫南宫复!”容羡眼眸一缩,赶紧走到了榻边。

伸臂把榻边即将掉落的人捞回,阿善没控制住又呕了一口血,这次她直接吐到了容羡的手背上,粘稠的血液带着她身上的体温,阿善有些茫然看着地上那滩血,声音极弱:“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容羡没空去擦手背上的血,他捧住阿善的脸颊让她仰了仰头,用袖子去帮她擦脸颊上的血时,她唇瓣一张又是血液吐出,那些血沿着她的嘴角流到下巴上,汇聚在一起又滴滴答答往衣服上落。

“容羡,我、我好怕。”阿善抓住了容羡的手臂,她从没见过自己吐那么多的血。抖着手去抓容羡的衣服时,她眼睛的泪一滴滴落下掉,又弱又茫然的问:“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一个人怎么会吐那么多的血呢。

“不会,你不会死。”容羡也不知道阿善这是怎么了,他现在心口也疼的厉害。

向来镇定从容的他,第一次知道手抖是什么感觉。阿善的脸颊越擦血糊的就越多,他帮她擦不干净,最后就把人按在怀中抱着安慰,“我都没有死,你怎么可以死。”

“可是我好疼。”阿善哭的有些抽噎,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她有红痣的手腕已经疼到麻木,动弹不得了。

容羡一听到她说疼马上松了自己的力道,他不敢大力去抱她,只能轻扶着她问:“哪里疼?”

阿善刚要回答他,张口的同时心脏又是狠狠一缩,她干呕着血吐了容羡一胸.口,大喘着气一边哭一边发抖,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善善。”容羡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软,抵在他怀中的小脑袋也正在往下滑落。

他用手臂半圈住她替她擦了擦糊满稠血的脸颊,低眸看着她道:“不要睡,南宫很快就会过来,他是神医一定能把你治好。”

“你不会死的。”

阿善头晕脑胀,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睁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抱住她的人,她无力眨了下眼睫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干呕着到底一句话也没说,在她再次呕血的时候,容羡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巴,把脸埋在她的脖间颤声低喃:“不要再吐了。”

已经见惯这种残酷红色的他,第一次觉得这颜色那么刺眼。

“……”

南宫复匆匆赶来的时候,阿善已经在容羡怀中晕过去了。

很壮烈的一幕,南宫复随着修白进去时只看到了满地的血,倚在容羡怀中的阿善不仅脸上糊满了血,就连衣服和手上也全是。修白看向同样染了一身血的容羡,他见到他胸口处一大片的红,吓得赶紧走了过去。

“主子,你……”

“我没事。”容羡似乎才发现他们二人进来,松了松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臂,他哑声让南宫复过来:“她一直在吐血,还喊疼。”

僵着手将阿善放平在榻上,在这个过程中容羡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昏睡中还会吐血。

屋外的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还伴随着闷雷。在南宫复把脉的时候,容羡就站在榻边看,修白见他脸色苍白衣袖和手掌上都是血,不由开口:“不如爷先去换身衣服,属下去帮爷打盆清水洗洗?”

如果是以前的话,不用修白说,容羡就会去浴房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但如今他显然是顾不上这些了。

“也好。”

紧盯着榻上昏睡的人,容羡并没有去换衣服,“去打盆水来吧。”

他不是要清理自己,而是觉得阿善脸颊上的血糊太刺眼,想到这姑娘皮肤娇嫩又敏感,他又喊住走到门边的修白:“要温水。”

修白没有多想,应声离开。

“……”

南宫复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阿善在角斗场待了这么多天,外伤多内伤也重,她的确是险些送了命,但还没到救不回来的地步。按理说,她就算被雪狮大力拍了两掌,心脉俱损也不足以会吐这么多血,而且还是这样浓稠发暗的血液。

“怎么样?”见南宫复把完脉后久久不言,容羡皱了皱眉。

南宫复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轻轻将阿善染血的衣袖上挽,他见阿善手臂三寸处虽然也沾了不少血,但那红痣依然鲜亮。

“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应该是独情蛊的反噬。”

容羡轻抬眼眸,总算将目光转到了南宫复身上,“猜?”

一个字冷漠又威压,他要的从来都是绝对的把握,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猜。

南宫复虽然精通很多,但唯独对这叶迦族缺少了解。他能知道叶迦族的独情蛊已经很是难得,但并不了解这种蛊毒,所以无从下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善身上的种种反应应该是因她体内的独情蛊。毕竟这蛊一旦入体就会与人的血脉相连,既然蛊与宿主的生命共存,那很有可能就是阿善的重伤也影响了体内的阳蛊,导致阳蛊反噬宿主。

“世子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南宫复想要了解容羡现在的情况。

容羡默了一瞬,“胸口闷疼。”

其实不管内伤还是外伤,容羡伤的都比阿善要严重,阿善被救回来时还有口气在,而容羡几度没了呼吸,好不容易救回来又连日奔波救人,再加上受到体内阴蛊的折磨,他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容羡意志强大,他从出生起就身份尊贵,多年来明枪暗箭接过无数,承痛力也比常人要强,能从他口中吐出个‘疼’字,那看来是真的疼。

“是不是她体内的阳蛊影响到了我。”越是盯着榻上昏睡的阿善,容羡心口就疼的越厉害,这种疼不同于他重伤伤口崩裂的疼痛,而是埋在心里麻麻痒痒的疼。

动了动染满阿善血迹的手指,容羡垂了垂眸问:“从前些日子起,我就察觉自己对她的关注多了。她疼的时候我也会跟着疼,她的情绪也会影响到我,就像现在,我看着她躺在榻上很不安,竟有种心慌的感觉,无法定住心神。”

哪怕是面对南安王,容羡也从未说过这种话,说完后连他自己都嘲讽的笑了笑,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他轻喃:“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也有怕的东西?”

“可我怕什么呢?”

容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也怕死?”可死亡对他而言并无什么惧怕,明明几日前他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入他的心口,在疼痛袭来时他也没有这样铺天盖地的慌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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