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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210)

大概这世界上,没什么会比给了希望在亲手被人捏碎来的痛苦了,子佛摊倒在扶桑神树下,心脏的抽疼不知是因为他的情绪还是因为它本身的伤痛,子佛将胳膊盖在眼睛上,喃喃喊着阿善的名字。

“善善,我好疼……”

只是不管他喊多少遍,再也不会有人跑过来安抚他为他擦药。

阿善不仅给了他一刀,这个他亲手养大教会的小姑娘,还说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他了……

子佛在黑暗中闭上酸疼的眼睛,累极的他好想就这么死去。他不停的想不停回忆起阿善推开他的样子,混沌下他低哑着发出质问:“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阿善一个人了。

子佛是在几天后,收到了从山下传来的信件。那天刚好下雪,白色的雪花悠悠落在云殿的院中,子佛不知怎的就想去藏宝阁看看,他一身鲜红的长袍拖地沾雪,这红艳的颜色可以遮盖住他身上所有的伤。

哗——

当藏宝阁的房间打开时,子佛被房内的光线刺了一下。

虽说这云殿中稀奇古怪的宝贝很多,但他拿回来总爱随手扔在祭台上,说起来这藏宝阁还是阿善给他收拾出来放宝贝的,不过他不上心,从未进来看过。

今天他进来了,所以他看到自己随手丢弃的宝贝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或收拾入箱中,屋内的光线晃眼,子佛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迈步上前了,因为他看到这藏宝阁中挂满了夜明灯,还有很多珠子绳子堆积在角落,旁边是做了一半的夜明灯。

【其实在你走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做夜明灯。】

【你肯定不知道我房中藏了盏多少这样的灯,我是想有一日你晚上归来时,发现佛岐山上不止祭台是亮的,而是所有的地方都在发光。】

一句一句,阿善那日的每一句化成利刃扎入子佛心中。

阿善说她骗了他,其实她从未骗他,只是她这种‘骗人’的行为要比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还让人难受。子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僵着腿轻轻碰过门边的一盏夜明灯,然后缓慢走到那盏只做了一半的夜明灯前。

心里疼痛的越来越厉害,子佛微颤着将那盏灯抱入怀抱,银白的长发下垂挡住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颤抖的肩膀。

再也,再也不会有人会帮他挂这些夜明灯了。

子佛握着那盏灯的力道越收越紧,最后活生生将那颗珠子捏成碎块。

夜明灯碎了,子佛身体里某个地方好像也跟着碎了。尖利的棱角扎入他的掌心和着血滴答落下,子佛像是感受不到疼般又加重了力道,让那些碎片全都扎入手心。

碎吧,所有的一切都碎吧,最好把他眼前看到的一切统统毁灭。

血滴到子佛鲜红的袖袍上看不出半分痕迹,他红着眼从地上站起身,五指张开任由那些染血的透明碎块掉落在地。当他将手伸向那些悬挂的夜明灯时,他手腕抖了很久硬是没能下去手。

如果它们也跟着毁了,那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子佛漆黑的眸被夜明灯的微光照亮,他沉默着将手收回,转身往外走时,他看到了那封信件,对等候在一旁的黑衣人哑声下令:“除了阿善,其他人全部杀光。”

他要把阿善从容羡身边抢回来,他不准她不要他。

“……”

第126章 宠爱娇妻六

大雪是在容羡他们赶路的第二天下的,第一场雪下的又大又久, 一夜过后, 雪铺满路面车轮难行,众人无奈只能放慢行程。

“这样走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皇城啊。”中途休息的时候, 慈孝太后被李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

阿善也想出去但容羡不许,他斜靠在榻壁上抓着阿善的手腕,大概是因为伤重说话都有些无力,“外面雪还没停, 你出去身体受得住吗。”

“怎么就受不住了。”阿善总觉得容羡把她当成纸糊的, 风一吹就倒。见慈孝太后已经在下面站着了, 她甩开容羡的手呛声道:“连暗阁角斗场我都去过了, 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

容羡大概是真没多少力气, 阿善一甩就把他的手甩开了。她没再看容羡一眼,推开马车的门就跑下去找慈孝太后, 容羡被她甩开后斜斜靠着脸色苍白, 他许久未动, 直到看到被阿善扔到一旁的披衣,才收拢衣袖缓慢坐直身体。

“祖母。”阿善下了马车跑到了慈孝太后身边。

慈孝太后最近的身体情况总是时好时坏, 见她今日气色有所好转, 阿善握住她的手帮她把了把脉。见没什么大问题,她又找出自己随身戴着的药丸塞给李嬷嬷, 细心叮嘱着她如何照顾慈孝太后。

“行了, 老奴照顾了太后这么多年, 这种小事还用你来教。”李嬷嬷笑着点了点阿善的脑袋, 就连慈孝太后也跟着笑,她拉过阿善的右手细细查看着,“还疼吗?”

她问的是阿善被割伤的手腕,那上面仍包裹着纱布,很是显眼。

阿善摇了摇头,回:“不疼了。”其实又怎么会不疼,但凡阿善动作大一些,牵扯到伤口都会痛。

慈孝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她大概是知道阿善在说谎安慰她,所以在问完这句话后就没再开口。仰头看了看灰蓝的天空,慈孝抬手伸手接了片雪花,不知思绪是飘到了哪里轻声呢喃道:“这么漂亮的雪景,也不知哀家还能看几次。”

“祖母还可以看很多很多次。”阿善赶紧接了口,她听到慈孝说这种话莫名感到不安。

不仅是阿善,就连李嬷嬷听着心里也不舒服,她勉强笑着:“太后娘娘身体好着呢,再看上十几年的雪景也不成问题!”

“是啊,就算是为了多看看这雪景,哀家也得多活两年。”慈孝太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年的雪下的比去年还要大,碎雪堆积在枝头覆上厚厚的一层白。阿善蹲下身,用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捏了个小小的雪人,慈孝太后伸手接过嘴角的笑容不散,喜欢的不得了。

“等祖母身体再好些,善善就陪您出来堆雪人吧。”看着满眼的雪,阿善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

梦境中的大雪要比现实中的还要大,她在朱墙黄瓦的荣皇宫内堆雪人。那些场景真实到让她至今难忘,她还记得贵公子懒散的声调,说她是唯一一个敢在御书房外堆雪人的人。

想到这里,阿善用手比划着自己在梦中堆得漂亮雪人,“到时候咱们一起堆个那么大的雪人,再把地上的落花点缀到雪人头上,它一定是整个荣皇宫最漂亮的雪人。”

“好,等咱们回去就堆。”慈孝太后还从未堆过雪人,她笑着顺着阿善的话讲,目光落在阿善的身后。

不等阿善回头,一件温暖的软毛披衣罩在她的身上,容羡将人从地上抱起来,用披衣将她裹紧道:“自己长不大就算了,还非要拉着祖母陪你玩。”

阿善不太高兴的被容羡从地上拉起,她手中握着的小雪球也被容羡扫到了地上,阿善当着祖母的面不想和容羡闹太僵,只是垂着脑袋低声说了句:“不要你管。”

这低低弱弱的四个字敲在容羡耳中,容羡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像是没听到般伸手又帮阿善戴上了兜帽,见阿善想摘,他抓住她的手微微使力一捏,声音低哑道:“听话。”

真真是脾气被阿善磨得越来越平了。

阿善看着他还是从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抬手拉下兜帽退离容羡身边,她亲昵抱住慈孝太后的胳膊蹭了蹭。慈孝太后将二人的僵持看在眼里,她适时打断:“祖母累了。”

“那善善扶祖母回马车休息吧。”阿善顺势就想留在慈孝太后的马车中。

容羡怎能看不出阿善打的什么主意,他站在原地未动,背部湿热的黏腻让他极为不适,神情淡了淡,他几句话打散阿善的算盘:“祖母不需要你送,你回马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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