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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的反派成夫君(91)

有些熟悉的嗓音,略微发沉还含着几分冷意。

容羡在听到这声音时,很明显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脸色变了,在又听到不含情绪的‘过来’二字时,‘阿善’有些难过动了动,她最后看了容羡一眼,离开时身影像雪地中摇摇欲晃的蝴蝶。

风吹来,雪中弥漫的是她最后请轻飘飘的一句话。

她说:“我真的不喜欢你。”

咚咚咚咚——

是心痛的感觉。

容羡重新睁开眼睛时,喘息有些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

明明他人还泡在温暖的池水中,然而他此时却像是刚刚从那场大雪中出来,浑身冷硬寒凉失去温度,轻轻抬起那只在梦中试图拉住‘阿善’的手,容羡很清楚看到它在颤抖。

那是梦,那只是一场梦。

容羡努力说服着自己试图平静,但梦中疼痛的感觉蔓延到梦境之外。

容羡重新闭上眼睛,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晰记起自己在雪地中穿着的黑色锦衣,衣摆处绣着的白鹤映在红日下栩栩如生,还有‘阿善’披在他身上的披衣,同样是黑色的,暗色金纹在衣侧蔓延开复杂图腾,宽大又温暖。

那很明显也是件男款披衣,但显然并不是容羡的。

梦境中的大雪还在放肆吹着,恍惚中容羡看到如蝴蝶般的姑娘飞到了另一人怀中。她的笑容对比之前出现了那弯甜甜月牙,藕粉的衣摆被大风肆意揪扯着,最后又全部收敛被黑色的袖袍罩住,然后……

不能再想了!

容羡忽然睁开眼睛,黑眸中暗色翻滚戾虐乍现。

池中的水荡起层层涟漪,容羡起身从浴池中踏出。挂满帘帐的房间内放着五六支烛架,透亮的火光映入眼底总算是驱散那最后的迷离,容羡想他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大概就是因为白日阿善误抱了玉清。

好似还不止如此。

强大的男人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他陷入怎样的慌乱中都能快平复。压下刚才的诡异梦境后,容羡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他记得他在被阿善咬伤后,小姑娘还十分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样?”

“我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你了,所以我不喜欢你,你亲我我不愿意,咬你难道不应该吗?”

“容羡,我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你。”

白日的阿善与梦境中的重叠,就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不过前者在说这句话时无畏又理直气壮,后者轻喃带着分愧疚小心。

容羡在想起梦境中的阿善时心又狠狠疼了一下,他只当是独情蛊中的阳蛊主人又在作妖,皱了皱眉整理好衣服准备回清波园。

今日还真是事事不顺。

当容羡推开浴房的大门时,一片雪花悠悠飘落在他的睫毛上,这场景与梦中的画面又诡异重叠了。

让老管家说对了,今晚竟然还真的下起了雪。

容羡大力捏着浴房的门却很克制的平静闭阖,耳边忽然又想起梦中那软软悠悠的声音:【我很怕冷,我也不喜欢雪】

“……”

【对不起啊,如果你真的要在这站着,那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总之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冻坏了我顶多会有些愧疚,但才不会心疼你。】

回清波园的路上,容羡耳边全是梦境中阿善的声音。

因为下雪的缘故,今夜要比以往阴沉幽静一些,道路两旁挂着的灯笼昏黄,老管家见容羡回来,赶紧提着灯笼过来为他引路,只不过风吹来时把那灯笼吹灭了,缥缈的烟雾升起,有雪花落在了灯笼中的烛面上,很快融化消失。

【雪很冷,它沾染上人的体温就会融化,相应的也会吸走人身上的温暖。】

容羡脚步一停,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睛忽然变得冷幽幽的。

他怎能不知梦境中‘阿善’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把雪比作了他,告诉他他们二人强行在一起不会快乐。作为冷雪的容羡也相当于是吸食温暖的掠夺者,他会抢走属于阿善全部的温暖。

而她怕冷,所以她不会喜欢他。

“爷,怎、怎么了?”

老管家见灯笼灭了,只能摘了盏挂在路上的灯笼。今晚风大雪也大,作为即将过去的冬末,这大概是它最后一场雪了。

“你走吧,我自己回去。”

容羡想要一个人静静,他现在心悸的厉害总觉得阿善又在折腾着什么。匆匆踏雪回到清波园,容羡推开寝房的大门才发现,他自以为正在作妖闹腾的阿善原来早就睡了。

寝房内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烛架,温暖的内室床帐半遮,躺在榻上的小姑娘裹着锦被睡得安稳而香甜。

大概是真的睡得不错,阿善原本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不少血色,容羡站在榻边盯着她看了半响,忽然就俯身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

他不顾睡梦中的小姑娘,强行把人咬醒了。

幽静的夜,白雪下的无声。

在容羡把阿善折腾醒后,他毫无疑问迎来了一记软软的抱枕。

抱枕擦着他的鼻梁掉落,说起来软的没多少重量,容羡对上阿善恼怒抓狂的目光,他解着衣袍平静的像个变.态神.经.病,就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阿善嘴唇疼的特别厉害,她又委屈又无法理解,用手背揉了揉自己被咬的疼的位置,睡意尽失。

见这狗男人咬完她后褪下衣袍是真的要睡觉,阿善下意识往榻里侧挪了挪,眼睁睁看着这人拉走她暖的热乎乎的一半锦被,阿善忽然伸手,把锦被反复掀起再放下。

“睡觉?”等到锦被中最后一丝温暖褪去后,阿善将锦被又扔回了容羡身上。

她活动了下唯一能用的右手,又还给他两个字:“别想。”

谁还没个起床气怎么着。

阿善想,既然容羡不让她好好睡觉,那么他今晚也、别、想、睡、了!

第60章 权势夫君十

“……”

卯时三刻, 修墨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房间中出来。

隔壁的两间房中一直有人进进出出, 他随着一名照顾修白的仆从去了隔壁, 屋内,修白正裹着厚厚的棉被病恹恹的打喷嚏。

“南宫先生, 他怎么样了?”修墨恭敬的询问正在桌边写药方的老人。

昨晚是个难眠夜, 南安王府的人基本都没能休息。南宫复一身灰扑扑的道袍随意披散着,他打了个哈欠道:“无碍, 喝上几天药就好。”

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浅眠,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就是被门外的吵嚷声吵醒的。冰天雪地, 几名仆人提着灯笼正抬着两个人朝他的方向来, 身旁跟着的是披着厚实外套的老管家。

这南安王府就算再严密也管不住每个人的嘴, 白天的事情他听自家的药童说了,自然也知道了玉清和修白在书房外罚跪的事情。

容羡对阿善是什么散漫态度南宫复是了解的, 而修白和玉清二人毕竟都是他的左右手,南宫复本以为他也就是随意罚罚装装样子,何况这事儿就只是个误会,可谁能想到呢?

容羡竟然真的让他们二人无期限的跪着, 这大雪天几乎将他们二人冻成雪人,最后还是老管家看不下去,冒死去敲了容羡寝房的门。

要说南宫复也是够倒霉的,他就只是被吵醒了起来看个热闹, 没想到热闹没看成还被老管家揪着去给这两个小子看病, 折腾来折腾去就连住在隔壁的修墨都被吵醒了。

冬日的夜晚漫长, 哪怕是到了冬末,这个时间天黑漆漆的仍没半点光亮。

南宫复写完药方就交给药童去煎药了,他忙碌一通下来这会儿倒也没了睡意,见修白耷拉着眼皮还想下榻,他走过去把人按住。“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修白又打了几个喷嚏,也就是他们几个年轻力壮的练家子了,这要是换做旁人,在雪地中跪一宿就算不去半条命也得废了腿,而他们二人就只是受了些寒气,养上几天就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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