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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意馋(63)

阮惜棠的手渐渐被捂得出汗,想让萧勤松开,不料被瞪了一眼,只好作罢。她想他应该在生气,怕是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但干坐着情况又不会好转,于是就硬着头皮问他:“你怎么找来的。”

“上山就一条路。”萧勤敷衍地回答。他没有告诉阮惜棠,这条让自己步步惊心的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每踏一步泥泞,他脑海就会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光是想到自己将会在废墟碎土中把她的尸体挖出来,他就已经受不住。

她动用那笔钱去捐建学校,萧勤是知情的,就连她几次上山,他也是清楚的。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遇上泥石流。

从新闻得知这场自然灾害,萧勤有几秒是不懂得反应的。回过神来,他才后知后觉要给阮惜棠联系,当手机不断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惶恐而惊慌铺天盖地袭来,那种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事后他们都没有再提过这场意外,萧勤不提,是因为不愿回想,也不愿勾起她的恐慌回忆。而他一直觉得,她也跟自己一样心有余悸,往后再也不踏足半步。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不怕死的丫头,在她的大无畏面前,萧勤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小男人。

遥想当年,他出海遇过飓风,爬山遇过雪崩,就连搭乘的飞机遇险紧急迫降,他亦是以最平常、最坦然的心态去面对。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切都变了样,以前他自有刀枪不入的盔甲,然而现在,早已变成软肋满身。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各位小伙伴,让你萌久等咯,上一章留言的小伙伴都送红包补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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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天晚上, 萧勤就发烧了。

起初阮惜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湿冷的天气寒气逼人, 她本能地追逐着温暖的地方,于是一个劲地往萧勤怀里缩。

大冷天确实需要有人可以依偎,她正庆幸着萧勤的出现, 突然察觉他的呼吸似乎比平时要沉重,试探性地摸摸他的额头,竟然是烫手的!

萧勤热衷运动,作息有律, 不怎么抽烟喝酒, 因此他的身体很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阮惜棠还是第一次撞上他发烧。

她生病的时候, 萧勤懂得怎么照顾她, 现在换他生病, 她就手忙脚乱,尤其在这偏远的山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萧勤睡得不沉,被晃几下就醒了,他捉住那只扰人清梦的手, 低声发号施令:“别动, 快睡。”

阮惜棠哪里还有睡意,她拍着萧勤的脸,语中透着焦虑:“你发烧了!”

“我知道。”萧勤说得十分平静, 似乎正生着病的人不是自己。

听见细碎的声响,他微微掀动眼皮,看见阮惜棠正瑟缩着肩膀穿衣服,不自觉蹙起眉头:“快回来,等下你也着凉就麻烦了。”

阮惜棠没有理他,下床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他的同时说:“你有没有带药过来?我换了个背包,忘记了放备用的药。”

“我也没有。”萧勤说,“不碍事。”

“你躺着吧,我去教室找找那药箱里有没有退烧药。”察觉萧勤有阻止的意思,她便将人推回床上,再用棉被紧紧地包裹起来。

萧勤无奈,只得说:“把我的衣服也披上,半夜的风很猛的。”

“知道了。”阮惜棠随手将大衣一套,然后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

结果还真被阮惜棠找到了退烧药,不过是一个来回,她的脸已经被吹得发红,尽管如此,她的表情仍是愉悦的:“快来吃药!”

萧勤慢条斯理地起身,也不伸手去接。

阮惜棠看了他一眼:“还要让我喂你吃药?”

萧勤反过来问她:“那你喂不喂?”

阮惜棠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把药片抠出来,她捻着递到他嘴边:“小朋友,张嘴。”

看他把药咽下去,阮惜棠就问:“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你以为这是仙丹吗?”萧勤想笑,结果就咳嗽起来。

阮惜棠连忙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等他平复下来,她问:“今晚淋很久的雨了?”

萧勤告诉她:“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这里经常发生滑坡和泥石流,计程车司机不肯上来,才开到山脚就让我下车。”

刚才咳嗽得厉害,萧勤的声音有几分沙哑,虽没有刻意卖弄,但听着也让人觉得可怜。

阮惜棠心疼归心疼,但还是忍不住说他:“你是不是傻!”

说着,她又摸了下萧勤的额头,还是一样的烫手。

萧勤安慰她:“小毛病,不要大惊小怪。”

阮惜棠从不觉得发烧是小毛病,小时候发烧,她爸妈可紧张了,连保姆都不用,两个人轮流照顾她,等她退烧了才肯休息。

药效起得很慢,萧勤整个人都在发烫,阮惜棠想给他扭条毛巾冷敷一下,而他却环抱着她,低声说:“不用,抱着你就够了。”

其实萧勤也不是不难受,他只是舍不得让她大冷天把手泡进水里罢了。

阮惜棠没有挣开他:“抱着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冰块。”

“谁说没有?”萧勤贴着她的脸,哑着嗓子呢喃,“我这样掏心掏肺对你,你也不答应嫁给我,我的心都凉了。”

阮惜棠原本就于心不忍,听他这样说,更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怎么答应啊,是你先拒绝我的……”

“我后悔了,我答应。”萧勤立即表态。

阮惜棠沉默。

萧勤知道她心肠软,耳根子更软,于是乘胜追击:“如果没有人反对,你是不是就愿意答应?”

她咬着唇,仍是不出声。

将她的身体扳过来,萧勤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是逼你,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阮惜棠被他看得脸红耳赤,颊间那抹红霞比他这个高烧未退的男人还是深。

“可我想听你亲口承认。”萧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迫切却又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阮惜棠推了他一把:“我愿意啊!”

萧勤捧着她的脸:“看着我,再说一遍。”

阮惜棠叽咕:“你这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嗯?”萧勤满心期待地看着她。

深深地吸了口气,阮惜棠才认真地告诉他:“我愿意。”

说完以后,她连脖子根都红了。

萧勤将她扯入怀中,竟兴奋得手也轻抖起来:“真是烧坏脑袋都值得了。”

“不准乱说话!”阮惜棠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他箍得动弹不得。

萧勤在她耳际吹气:“好。”

阮惜棠因发痒而微微闪躲,声音也跟着颠了下:“我才不要嫁给傻子呢。”

萧勤的唇角一直上扬着,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动听。

阮惜棠就是最好的特效药,明明头痛欲裂、嗓子快要冒烟,有她在身边,萧勤就不记得难受。

退烧药有安眠功效,萧勤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经九点多。

睁开眼睛就看见那粗糙的清水墙面,萧勤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直至回想起阮惜棠昨晚答应过的事,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房间里静悄悄的,萧勤躺在床上回味着当时的情景,笑得像个痴汉。

枕边人早已不知所踪,棉被上面铺着大衣,大概是阮惜棠担心他不够暖和所以盖上去的。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自觉把衣服穿好,才到外面找她。

追寻着人声,萧勤终于在操场觅到她的踪迹。

阮惜棠正陪着孩子们坐在一棵老树前写生,她也算是半个行家,画起来还真的像模像样的。她微微歪着脑袋,以无名指压着画纸,动作娴熟地划动着画笔。几缕阳光从树桠的缝隙洒下,轻柔地打在她的侧脸,越发显得她清纯恬静。

虽不是画中人,却胜似画中人。

有个坐不住的男孩子丢下画笔跑过去围观,阮惜棠温声细语地说了句话,他就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随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天马行空地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