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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时抱你,结局难讲(30)

江林安是中法混血,Adonis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至于江林安则是郁芜瑰的专属称呼。当时他们都在拉丁区的巴黎第六大学念书,同时还在同一家书店打工。

说是打工,但江林安经常偷懒。趁着整理书的时候就躲在深处的书柜内挑起一两本坐到沙发里,把书摊开,顶着书……睡觉。每次郁芜瑰整理到他那边时,发现书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只看到一头金毛安逸地深陷在鲜红色的沙发内,被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得溢满流光。

画面虽美,但她已经免疫了,正打算叫江林安起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突然拍了她一下。

郁芜瑰仰起头。

“Vous le connaissez(你认识他吗?)”

“……C。'est mon ami.(他是我朋友)”

“Tu peux lui donner mon numéro quand il se réveilleraC 。'est mon numéro.”(太好了,等他醒的时候你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吗?这是我的号码。)那女生说着就掏出小纸条写下号码递过来。

摆明了不让人拒绝啊……郁芜瑰抽抽脸,再一次感叹金发妞的热情豪放,看到意中人就立即下手的果决。相比自己,那完全就是一个蜗牛。

她答应下来后那姑娘就屁颠颠地离开了,郁芜瑰黑着脸把江林安叫醒。

“起来了,老板来了。”

江林安眼睑一动,立即从沙发里笔挺地直起上身,眼睛都没睁开就假装自己在整书。

郁芜瑰无语地翻白眼:“骗你的。”

江林安终于慢吞吞睁开眼睛,懒散地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说:“乌龟,做人要厚道。”

郁芜瑰鸡皮疙瘩一抖:“我叫芜瑰!不叫乌龟!!”

他歪头:“发音差不多。”

她忍不住咆哮:“不要这么扭曲我的名字啊!!”

“乌龟多好。”江林安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叫嚣,又叫了一次。

“靠。”郁芜瑰摸摸鼻子,把手中的纸条扔下走人。

她此时心情特别不好,但绝对是因为江林安纠不正的称呼,而不是因为金发妞搭讪的电话号码。

【可是我比较喜欢黑发】

她并不是因为金发妞搭讪的电话号码而感到郁闷。这绝对不是装蒜,而是真的觉得没什么。

江林安长得太出众,起先不经意来书店逛的人都想搭讪他,后来学校里的那帮人直接就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自诩“高岭之花”,那些姑娘留下的电话他看都不看。

这份轻松没有保持多久,在不经意看到江林安居然认认真真地,把纸条上的电话号码存到手机里的时候,郁芜瑰真的郁闷了。

打工结束后他们一起回学校,江林安单手撑着脚踏车,拍了拍车座说:“乌龟,上来。”

郁芜瑰磨蹭着不肯上去:“你自己回去吧,让别人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要误会早该误会了。再说误会了又怎么样?”他轻描淡写地问,那声音好像羽毛轻柔地拂过她的耳畔,刮得她内心一阵瘙痒。

脑中闪过他记录号码的画面,她没什么好口气:“我可不想打扰别人谈恋爱。”

他无辜地问:“我没有在谈恋爱啊?”

她哼哼:“反正你也是有那个意思。”

“你很想我谈?”

他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是很淡然的眼光,却逼得郁芜瑰倍感压力。但是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啊,刚才明明想接受别人勾搭的是他。

“挺好的啊,下午留号码的金发妞长得很正,配得上你。”

江林安闻声一顿,他笑着说:“可是我比较喜欢黄种人,乌黑的眼睛和头发很美。”

他是隔代混血,身上只有1/8的中国血统。他的混血大概只体现在他会说中文。

心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了,窒息了一秒后才懂得继续跳动。

她捉摸不定江林安想表达什么,但她克制自己不要往别的方向去想,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她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脸,沮丧地跳上了江林安的后座,咕哝了一句:“那你去染黑发不就好了。”

江林安好像没有听见,载着她往前游过布满了蔷薇盛放的巴黎街道,咖啡色的格子衬衫在风中猎猎鼓动。

很久后才隐隐听到他说:“乌龟真聪明,我就是这么想的。”

果然……郁芜瑰庆幸实在太有自知之明而且太了解江林安了,她在背后用力地敲了下他的背恨声说:“那你拐那么多圈干嘛!直接去染啊!”

他们在校门口道别,回宿舍的时候她接到了蒋奥的短信,约她过几天一起去淘书。他也是中国的留学生,因此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两人的关系就显得很亲近,但也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在巴黎,从圣母院到新桥沿河两岸的人行道上有很多旧书碟,价格不贵,有的还是绝版书籍。他们约好在巴黎圣母院碰头,郁芜瑰到的比较早,就无所事事地盯着人行道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