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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记事(57)

走?唐堂微微一怔,走去哪里?

“涪陵烟厂那边有个项目,需要有人长驻当地。一直以来我都有点犹豫,主要是舍不得你。可是那天晚上从你那里回来后我好好考虑了几天,终于决定,还是过去。”

“这段时间,我以为只要缠着你不放,迟早能把你争取回来。但现在看来,这么做好象也只是起到了反效果。所以我会听你的,去干点正事。只是糖糖,我走,并不代表我就放弃争取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说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不要负气回答我,只心平气和地问自己。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才能互相都深知对方的脾性和弱点,现在你要重新去和另外一个人磨合,他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你,他的人际关系复不复杂,他的脾性他的过往、有没有你不能忍受的怪癖,甚至对你是不是真心、有几分诚意……这些实际的问题你都有考虑过吗?

好,就算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但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个性。我不爱干净,你可以大声喝斥我,我也会笑嘻嘻地让你骂。可你拉得下来脸去喝斥另一个人吗?如果你拉得下来那也还算好,我只怕你心头有顾忌。

试想我们生活在一起过了多久你才能做到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与我裸裎相对,现在你真的要对自己的心理作大挑战,尝试在另一个人面前打嗝放屁挖鼻孔以及脱光衣服洗鸳鸯浴?

我知道我让你灰心失望了,糖糖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你不要这么草率地,就把自己交出去。

……”

唐堂搁下信,面无表情。眼眶却渐渐渐渐地泛出些红意。他眼中有泪聚积,忽地啪哒一声,一颗眼泪掉在了信笺上。

第34章

几天后,一个下午,唐堂终于一个人,回到了那个他和周立辉以前的家。

屋子里光线幽暗,厚厚的窗帘低垂,挡住了外面炽热的阳光。

周立辉临走前看来有好好收拾过,屋里一反常态的整洁,所有东西都放在该放的位置,沙发上一丝杂物也无。

这正是唐堂一直以来想要保持却为周立辉吐槽说‘样板间,没有人气’的。看着那掸得平平整整的沙发,唐堂不由得有几分怅然若失。犹记得以前,周立辉是最钟意这个的。一回来就扯松领带往上面懒洋洋一倒,然后整个人就似只滚地番薯一般,生根在上面,想喝水都不愿意自己动动……

旧事令唐堂出了会神,他眼帘垂一下,不愿让自己再深想下去。可是移开视线,却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串熟悉的钥匙。

周立辉把钥匙还给了他,这事本来在信尾他就已经说过。但此刻当真看到实物,唐堂却还是忍不住被牵动了心底深处一根最最细微的神经,有隐隐地痛。

当初和周立辉拿到钥匙一起欢欢喜喜进来看房的情形都还历历在目,这才几年,怎么他们就走到了这曲终人散的一步?

此时此景,要说不惆怅、不曾郁结肝肠那肯定是假的,唐堂黯然神伤。他握紧钥匙,努力自那种惆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慢慢摸进卧室。

卧室留下的回忆更多。他环视四周,眼光追忆又有几分心酸。

他们曾在这里嬉戏过、笑闹过,也曾在这里吵嘴过、冷战过。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在新床上尽情地滚床单,放肆地做爱;而最后一个晚上,是周立辉向他坦承他犯了错,那种晴天霹雳般的强烈打击,他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

床头柜上本来有两人的合影,但此刻已然不见。唐堂看了看那空着的位子,并不想追究照片的去向,他转身拉开衣柜,不觉有点失神。

衣柜里较之先前要空荡很多。当初他走时带走了他的夏季衣裳,而周立辉则搬得更干净,连秋衣什么的都带走了,显然短期之内不会再回重庆。

唐堂怔怔地看着里面剩下的冬衣和几床棉被。下意识地伸手翻了翻,检查似的,但周立辉……居然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以前收拾行李这种事通常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周立辉属于那种万事不管,顶多只在旁边动动嘴皮子:这个要带上……那个要带上……身份证不要忘……还有……

有时候唐堂看不得他这种遥控指挥状,会给他老大一个白眼说那你来!而这种时候周立辉通常会眨巴眨巴眼睛,知趣地停止指手划脚而以一种退让的姿态哄他道:“好好好,我不说。反正你办事,我放心。”说完还会拍拍他的肩,然后跑到外面安乐地看电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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