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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205)

任燚瞬间回神,愣愣地看着邱言。

邱言严肃道:“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你能做到吗?”

任燚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想报仇,我知道你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你也知道,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刚刚说的,就可能让我和应弦都陷入危险,再回答我一次,你会完全按照我说的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自作主张,你可以吗?”

任燚严肃地说:“我能做到。”

“好,走。”

借着黑暗的掩护,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货架,俩人蹲在后面,任燚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死死攥在手里。

邱言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等自己的命令。

任燚听到宫应弦说:“你先把炸弹拆了。”

“你先让他走过来。”

“我们要这样僵持天亮吗?”宫应弦冷冷地说,“好,我让一步,我让他走到人质身边,由他解开人质身上的炸弹。”

黄焰犹豫了一下:“可以。”

宫应弦用枪顶了顶白赤城的脑袋:“过去。”

白赤城举起两只手:“你不把手铐解开,我怎么拆炸弹。”

宫应弦掏出钥匙,打开了一边手铐。

白赤城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过去,宫应弦的枪一直瞄准着白赤城的脑袋。

任燚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白赤城走到人质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绑在他们身上的炸弹。

“放到一边,离远点。”宫应弦命令道。

白赤城看了黄焰一眼,黄焰颔首,他才捧着炸弹,往一旁走去,而他走来的方向,竟正是任燚和邱言藏身的地方。

他们虽是躲在暗处,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到人形的。

白赤城一怔,突然大喊:“他们有同伙!”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任燚愣了一下,下一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动作。

邱言喊了一声:“现在”,任燚将手里的小药瓶奋力扔向白赤城。宫应弦则以迅雷之势将枪口移向黄焰,果断开枪,黄焰应声倒地。

最不可思议的是,原本瘫软在椅子里的两个人质,猛然间站了起来,整齐划一地从怀里掏出了枪!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慢镜头放送,任燚看着俩人举起枪,看着他们将枪口对准宫应弦,他瞠目欲裂,大吼出声。

几乎同一时间,两声枪响,一个“人质”向后倒去,血花四溅,宫应弦则反身扑倒,就地翻滚,枪声追着他响起。

宫应弦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就近的货架后面,那“人质”穷追不舍,子弹打在金属货架上,冰冷地响声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听得人胆战心惊。

“应弦——”任燚大脑发热,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邱言朝他吼道:“去追白赤城!”说完奋力跑向那名倒地的“人质”。

任燚扭头一看,白赤城已经快要跑到出口了。而黄焰正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显然穿了防弹衣。

任燚担忧地看了宫应弦一眼,转身追向白赤城。

黄焰爬起来之后,往功能区逃去,邱言一把捡起那个“人质”的枪,追了上去。

任燚一口气跑出了仓库,白赤城正在半人高的野草丛里穿梭,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回头看。

任燚甩开两条长腿,奋力追上去,白赤城自然跑不过任燚,刚出了工厂大门,就被追上了。任燚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痛叫一声,扑倒在地。

任燚揪起白赤城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那张令人痛恨地脸上,将所有的憎恨、愤怒、担忧、惊恐都注入了这一拳,力道之重,绝对是他这辈子挥出去的拳头之最。

白赤城的两颗牙混着鲜血飞出了口腔,任燚依旧不解恨,又轰了他两拳,直把人打晕了过去才收手。

任燚用血红地眼睛瞪着瘫在地上的白赤城,大口喘着气,心脏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仓库里不时传来枪声。

任燚拎起白赤城,将那副还挂在他手腕上的手铐的一边,拷在了工厂的门柱上,然后转身跑向仓库。

黄焰太阴毒了,竟将人质也换成了自己的人,如果宫应弦反应不及时,现在倒在血泊中的就是他们三个!

不知道宫应弦和邱言怎么样了,他们面对的都是持枪的歹徒,他怎么可能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跑回仓库,仓储区已经空无一人——除了倒地的那个“人质。”

任燚四下看了看,跑到那人身边,消防员的本能让他无法对受伤的人视若无睹,何况这个人也是重要的人证。

此人戴着假发,穿着较为女性化的红色运动服,刚才一直低垂着脑袋,一眼看去根本不会发现这是个男人假扮的,不知道真正的人质夫妻现在在哪里,恐怕就像宫应弦说的——凶多吉少。

任燚摸了摸他的脉搏。

已经死了。

远处再次传来枪声,任燚循着枪声跑去。

第167章

跑回功能区后,四周又变得一片漆黑,任燚贴着墙往前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手电筒,攥得手心全是汗。尽管照明设备就在自己手里,但是他根本不敢按下开关键,因为它不是普通的手电筒,而是一个低配版的霰弹枪,且使用的机会只有一次,这可能就是他救命的东西。

黑暗中,能够分辨的只有声音,任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害怕听到枪声,可又需要枪声的指引。

摸着墙根走了一会儿,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在头顶!

任燚转身就往回跑,因为刚刚他经过了一处楼梯。

顺着楼梯上了楼,任燚又放轻了脚步,枪声离他很近,说明拿枪的人离他也很近,且有一半的几率是他的敌人。黑暗加上未知,恐惧从脚心生出了黑色的脉络,一路蔓延向头顶,他微微颤栗着,摸着墙继续前进。

突然,身后传来一下衣物窸窣声,很轻、很快,但任燚还是听到了,他尚来不及转头,便觉背后生风,咣地一声重物落地,接着,枪响!

武警大学毕业以后,任燚就没有摸过枪了,更不用说如此靠近子弹——他分明感觉到子弹就在他耳边“嗖”地穿过,弹道形成风的羽流,带动了他的发梢。

毛骨悚然。

“任燚,跑!”宫应弦吼道。

任燚一回头,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看到宫应弦正将一个人扑倒在地,不是黄焰,不是假扮人质的歹徒,而是一个没见过的黑衣男子。

还有别人?!

宫应弦用身体压制着黑衣男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往地上用力地砸,试图把他的枪砸掉。

但黑衣男子死抓着枪不放手,且慌乱之下再次开枪,就打在任燚不远处。

“跑啊!”宫应弦朝任燚吼道。

任燚想去帮宫应弦,但俩人缠斗在一起,他所有的“武器”都派不上用场,近身又怕吃子弹,便只能躲进了不远处的拐角,至少不让宫应弦分心。

宫应弦一个翻身,骑在了黑衣男子的背上,一手揪住他的胳膊,狠狠反拧。

惨叫划破夜空,那把枪终于脱手掉在了地上。

黑衣男子一个后抬腿,踹在了宫应弦脑袋上,宫应弦摔倒在地,男子趁机推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轰向宫应弦的面部。

宫应弦偏身闪躲,拳头擦过他的太阳穴,火辣辣地疼。

男子反身就想去捡枪,宫应弦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往后一带,手肘对准了他的膝盖窝,狠力一撞。

男子再度惨叫一声,两条腿毫无章法地向后狂踹,宫应弦用双臂护住头脸往后退去,男子再次试图去捡枪。

宫应弦一个挺身,扑到了男子身上,一手揪起他的后衣领,一手成拳,打向男子的太阳穴。

男子矮身躲过,腰身旋拧,半身转了过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刺向宫应弦的眼睛。

就在刀锋距离宫应弦不过寸余时,宫应弦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他的大拇指,干脆利落地一掰。

指骨断裂的脆响和男子的惨叫声编织进了这夜的乐章,更添恐怖。

宫应弦抢过男子的匕首,长臂一展,弧度如鹏鸟扬羽般优雅,却是一刀划开了对方的脖子。

大动脉的血喷涌而出,形成了一个一米来高的血柱。

任燚看着那争先恐后逃出衰亡机体的鲜血,只觉他看了半辈子的恐怖场面,这一幕至少能排进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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