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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139)

温益卿不等他说完便道:“你闭嘴。”

两名侍卫忐忑地停口,温益卿看着阑珊道:“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吵嚷,我却饶不了你。”

阑珊本来在犹豫要不要说是飞雪听出来的,又有些担心要是温益卿一力否认的话,反而会连累飞雪。

她这里有所顾忌,旁边的江为功却想不到这许多,当下道:“温大人,是小叶子她听出来的!小叶子应该不会听错!”

温益卿皱眉,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有没有做这种事?”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真的是误会而已!”两个人十分恳切。

温益卿才要说话,忽然晕了晕,那医官急忙扶住他:“大人,您此刻该多多休息。”

阑珊看到他抬手示意那医官后退,五根手指也显得异常苍白,冷眼一瞧竟有点像是凛凛的白骨。

真是触目惊心。

温益卿慢慢地问道:“叶雪伤的怎么样?”

“眼睛、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妨碍,”阑珊的心一抽,突然说道:“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

温益卿皱了皱眉,室内有片刻的安静,然后他说:“好,我去看看。”

那医官想阻拦,但是温益卿去意已决,谁能更改?金侍卫跟王侍卫只得随行而已。

阑珊跟江为功走在最前面,阑珊见温益卿在身后,那两个侍卫更跟在他之后,听不到自己的话,她就找了个机会,低低地对江为功道:“等到了我那里,你想法子缠着那两个人,别叫他们到里头去。”

江为功一愣:“怎么了?”

阑珊道:“总之你答应我就行。”

江为功当然知道她向来能人所不能,既然如此吩咐一定大有缘故,于是便牢记在心。

不多会儿到了阑珊卧房,房门敞开着,里头那大夫正在给叶雪处理脸上的泪痕,叶雪的两眼更加肿了几分,连带两腮都通红了,看着十分骇人。

温益卿一见这幅惨状,心中一沉。

他迈步走了进内,那两名侍卫却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跟着到里头去,江为功趁机一步入内,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身边。

温益卿皱眉打量着飞雪的伤:“叶雪,这是怎么回事?”

飞雪听出是他的声音便道:“温大人,有人暗中伏击我,不知是何缘故。”

温益卿道:“舒丞说,跟我的两名侍卫有关?你确认吗?”

飞雪有些迟疑。

阑珊却问道:“大夫,小叶的眼睛到底会怎么样?”

那大夫是本地请来的,踌躇道:“幸而处理的及时,但是一定要好生照顾调养,不然的话也不好说。”

他们在里头说话,那金侍卫跟王侍卫本在门口竖着耳朵听,唯恐叶雪再度指认自己,但见她沉默,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还凝神,就被江为功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转头却见江为功笑眯眯地低声说道:“两位大哥,舒丞他因为关心小叶子的缘故,行事未免莽撞了,你们可不要见怪啊。”

这两人见江为功赔着笑悄悄地这般说,心里便有些受用:“是啊,这舒丞行事的确是有些冒失!”

江为功笑道:“我近来听说,温郎中是要启程回京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发啊?”

金侍卫皱眉:“还没有定呢。”

江为功道:“其实这儿已经没什么棘手难办的事情了,很不想要温郎中这种大人物再在这里亲力亲为,何况郎中跟公主殿下向来鹣鲽情深的,怎么就好撇下公主在这儿耽搁这许久呢?叫我看,早该回京夫妻团聚了!”

两人虽然跟江为功说话,实则还是注意着里头的情形的,只是听到这几句,却是说到了心里去,当下王侍卫说道:“谁说不是呢!公主那边已经派人催促了几回了!可驸马硬是固执……”

江为功忙叹道:“温郎中千好万好,就有一点儿不好,脾气有些执拗,不过他最近有些病恹恹的,叫我看,一定是前段时间太操心劳力的弄的身子虚了,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京调养,真是有福不会享啊。”

两人一听,更加合心意了,觉着这江为功虽跟舒阑珊混在一起,却是个识时务的人。

又见里头都是在说飞雪的伤,并没提别的,就也松了心。

此刻里间阑珊一边询问大夫飞雪的伤情,一边打量温益卿,却见他站了半晌,就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阑珊便道:“温郎中不如且坐一坐。”

她故意指着旁边那张隔着门口有段距离的凳子,温益卿正觉晕眩,当下想也不想就走了过去,阑珊也随着走去,略俯身轻声道:“郎中脸色不好,我这里正有大夫,给郎中看一看可行吗?”

温益卿自己就有医官,当然不需要别人,只是他现在不舒服,便没有出声,只是抬手一拂做不需要的样子。

阑珊却已经拉了那大夫过来,低低道:“温郎中身体不适,大夫帮着看一看。”

她瞧见江为功已经将两个侍卫缠住了,机不可失,当下便握住温益卿的手腕放在了桌上,叫大夫诊脉。

温益卿听到她叫了大夫过来,本想斥退的,谁知手腕给一只温热绵软的手握住,竟有几分熨帖,隐隐地好像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恍神之间,大夫已经俯身搭在了他的脉上。

阑珊故意站在两人之间,挡住门口的视线,一边故意的提高声音说道:“温郎中,小叶的伤势你怎么看?”

温益卿精神不振,不似平时一样精明强干,便随着阑珊说道:“一定要上心调治。不能有失。”

阑珊说道:“是啊,她年纪轻轻的,自然不能落下病根。”

温益卿“嗯”了声:“但是到底是被谁人所伤,尚且不能武断……”

“温郎中说的也有道理。”

门口的侍卫虽打量着此处,却看不见大夫诊脉的手势,只听到阑珊跟温益卿如此对话,倒也无妨,而且阑珊的语气里透出些和软之意,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如此不知不觉中,大夫已经收手,阑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指着飞雪道:“大夫既然不吃茶,那就再给小叶看一看,有劳了。”

那老大夫倒也机智,见状便道:“是。”起身走到飞雪身边。

温益卿见大夫给自己诊了脉又不做声,他倒也不怎么在意,定了定神说道:“舒丞,你以后行事不要再那样冒失,这次,我念在你是因叶雪受伤而着急,所以不予计较了。但这种无凭无据一心冲动的行径,以后不可再有,你明白吗?”

阑珊道:“明白了,多谢郎中教诲,郎中觉着身子如何?”

温益卿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只是之前太过劳累了些,失了调养,又染了点风寒,每每就觉着神思恍惚、失眠多梦的,养上两天就好了。”

阑珊道:“可还有别的不适吗?”她这既是自己想知道,又是想让温益卿说给那大夫听的。

温益卿觉着她似乎前所未有的关怀自己,他心中竟隐隐地有些高兴,便道:“你这样嘘寒问暖的,是怎么样?总不会是闯了什么祸吧?”

阑珊愕然,哑声无语。

温益卿又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担心我因今日的事情责罚你,倒也不必,我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叶雪的伤的确不轻,这件事情我也会叫人去查的,你只管放心。”

阑珊默默地叹了口气:“多谢温郎中。”

温益卿笑了笑:“你今日这样和软,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他说着起身,又觉头重脚轻。

阑珊忙走上前扶了他一把。

温益卿无意触到了她的手,条件反射般便握住了。

又暖,又软,那种朦胧的熟悉感透入了心底,让他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扫向旁边的人,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含笑说道:“你以后要都这样乖觉听话就好了,姗儿。”

话音刚落,阑珊猛地将他的手掀开。

旁边的叶雪也听了个正着,虽看不见,却转过头来。

侥幸的是,那门口的两名侍卫正在听江为功聒噪,一时没有听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