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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辉(468)

本来赵元吉不至于这么愤怒,但是一想到郑适汝差点遇害,就恨不得把靖国公府都撕了。

荣王欠身:“我都听太子殿下的。”

他们两个在这里小声嘀咕,那边皇后也把事情跟皇帝禀明了一番。

皇帝听完之后,皱眉道:“真的是那种禁药?”

太医们道:“回皇上,已经查验过了,的确是禁药乌银。”

皇帝道:“这种早就禁绝的害人的东西,怎么还在外头出现呢。”他看向赵世禛:“荣王,你跟太子在说什么?”

赵世禛忙道:“回皇上,太子正也在跟儿臣说此事。”

皇帝道:“是吗,你统领着北镇抚司,京城内的大小事情你最清楚了,这乌银出现在民间,你竟不知道?”

赵世禛忙跪地道:“回父皇,这种事情儿臣的确第一次听说,不过这种东西都是在内眷后宅里所用,据儿臣所知,也是极少见的,是以竟没有留意。是儿臣失职。”

乌银这种东西,其实对平常之人是没有大害的,只是香气奇特,会让体弱的人有格外想睡之感,甚至在南边一些地方,还给人拿来专门调制用作睡前的香,搭配妥当的话是极佳的。

可此物唯独对于孕妇有大毒,那种香气遇暖则催发的快些,短短半月之内就会消失不见,孕妇闻到那种香气,便容易伤损到胎儿,甚至产生其他滑胎之类的症状。

而且之前因宫中出现过此事,已经禁绝了。且此物价格极贵,又难寻觅,效用且奇特,所以宫外能用这种东西的也很少。

皇帝道:“并没有怪你,不必先惶恐起来。”

赵元吉道:“父皇,荣王说的有理,他虽是统管镇抚司,但一向的大事都忙不过来,又哪里会知道这些内宅小事呢?而且用这种东西的人行事自然隐秘……父皇,儿臣只是惊怒于明明是宫内明令禁止的东西,却差点儿害了皇室的人,今日若不是太子妃发现的早,这种东西又入了荣王府,不管怎么样,害的都是皇嗣啊!求父皇明察彻查,对于元凶严惩不贷!”

说到最后,赵元吉对荣王使了个眼色。

赵世禛也忙道:“儿臣也如太子殿下一般想法。使用这种东西的人居心可诛,求父皇严查,严惩。”

这次被召进宫的除了郑亦云跟王氏母女,靖国公府三爷外,还有郑适汝的父亲靖国公。

去传旨的太监也没告诉他们是为何事,只有王氏母女见点名要她们进宫,不免有些心怀鬼胎。

进宫门的时候遇到赵世禛,靖国公忙行礼,赵世禛点点头,目不斜视地去了。

郑亦云虽知道他向来冷清待人,但心里的不安越发浓了几分。一行人进了乾清宫,竟见皇后跟太子也在,靖国公见这阵仗,越发不知如何。

行礼过后,皇后先说道:“郑亦云,你可知罪吗?”

郑四姑娘还未起身,闻言重又跪倒:“皇后娘娘,臣女不知何罪?”

“你不知道?”皇后冷笑:“今日六皇子去靖国公府,你给了他什么!”

郑亦云道:“这、臣女……因六殿下说府内的点心好,便送了六殿下一些,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了。”

“是吗?”皇后转头,一个嬷嬷上前,把托盘内的东西给郑亦云过目。

自然就是那个香囊,只不过里头的东西都已经清空了。

“啊,原来是这个,”郑亦云虽早料到了东窗事发,但眼见如此,仍是紧张的变了脸色,“臣女一时竟忘了,是有这个东西。”

“这是从哪里得的?”

郑亦云差点儿忍不住要看王氏,却又死死低头道:“是感因寺里求来的,当时六殿下说……说王爷最近忙于公务,精神不大好,所以臣女就想起这个,宁神是最好的,才送给了他,不知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倒是问本宫,你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吗?”

“回娘娘,臣女没有打开看过,想来无非是些香花香草,以至平安符之类。”

皇后冷笑:“你还狡辩!你没打开看过,那害人的禁药怎么出现在里头呢?”

“禁药?”郑亦云演得非常逼真,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皇后:“什么……禁药?臣女不知啊?”

此刻靖国公跟郑三爷听得发呆,也忙道:“皇上,皇后娘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所说禁药又是何物?”

这次出声的是赵元吉,太子冷笑道:“你们不知何物?那是宫中禁绝的禁药乌银,对于怀了身孕的女子伤害极大的,不要说你们一无所知!”

靖国公大惊:“是什么?乌银?”

当初容妃之所以入了冷宫,正是因为被发现用乌银毒害皇嗣。所以宫中从此彻查禁绝,一旦发现持有乌银或者经手的,一概处死,因此宫内谈此物变色。

靖国公等王公大臣自然也清楚,靖国公忙道:“这不可能吧?”他本能地说了这句忽然觉着不太对,忙看向太子:“殿下为何这么说?莫非……”

赵元吉哼道:“太子妃差点儿给这东西害了!”

靖国公声音都颤了:“殿下说什么?太子妃怎么会……她怎么样了?可有妨碍吗?”

可见靖国公是真个儿担心起来,脸色都变了。

之前方秀异陪着赵元斐离开靖国公府后,王氏暗中派人跟踪过,却也知道他去了东宫。

当时就觉着不大妥当,可又想,也许小家伙去东宫溜一圈,仍旧就回荣王府了。

哪里想到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真的就在东宫把这东西抖了出来。

刚才进来看到太子在侧,王氏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了,此刻听太子这般说,暗暗叫苦,却也骑虎难下,无可奈何。

太子看靖国公如此担忧,才道:“幸而发现的早!迟了的话谁知道会是怎么样!”

靖国公闻言稍微安心,却又飞快一想:“可是……”他忙转头看向郑三爷跟王氏,以及地上的郑亦云:“这物,是你们给的?”

郑三爷忙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啊?”

郑亦云道:“虽然是臣女所给,但是里头居然有此物,也是并不知道的,求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明鉴!”

王氏也跟着跪地道:“求皇上皇后太子明鉴,借我们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如此胡作非为啊,何况太子妃也算是……是靖国公府出身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这般的毒心跟胆量去谋害府内的人?”

皇后道:“你们没有胆量,莫非是说六皇子把那禁药放在香囊里了?”

郑亦云忙道:“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娘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元吉见她们竟不承认,气不打一处来:“这害人之物是从你们手里交出来的,如今竟一概撇清,谁信!不如早点招认,到底是想害太子妃,还是想害荣王府侧妃!”

郑亦云跟王氏闻听,急忙哭着磕头:“太子殿下饶命,我们是绝对不敢的!”

郑三爷见状也忙道:“求皇上太子明鉴,恐怕是有人陷害。”

赵元吉更加愤怒:“谁陷害你们?又是怎么陷害的?难道有人事先把那害人之物放在香囊里害你们不成?乌银对于平常人没什么影响,只会伤到孕妇,对你们有何用?还是说那害你们的人神机妙算,算到你们会把东西给东宫或者荣王府?好混账玩意儿!事发了还敢乱咬!”

太子平时较为迟钝,今日却突然机灵果决起来。

赵元吉说完后,便对皇帝道:“父皇,谋害皇嗣,这岂是等闲?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他们既然不肯招认,不如且交给司礼监或者北镇抚司,儿臣不信查不出来!”

郑亦云跟王氏听太子这样狠,脸色更加变了,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好进的,一个是枉死城,一个是森罗殿,当下忙又磕头:“求殿下饶命!我们是无辜的!”

直到此刻,皇帝才终于开口。

皇帝说道:“既然无人承认,此事就交给司礼监吧,若是有人经手,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皇后觉着呢?”

皇后原本担心皇帝把人交给本镇抚司,毕竟皇后对于荣王还不放心,又怀疑是不是荣王跟他们一伙儿的想毒害东宫,听闻交给司礼监来处置,才道:“臣妾觉着甚妥。”